在茫茫云海中,有着一座碧翠青山,耸立其中。山中时时传来隐隐悦耳的琴声,觅音寻去,发现源于青山中的一间朴素而又略显沧桑的茅草屋之中……
在这茅屋下方,有着一座红墙金瓦的庙观,那庙观乃天宁国的第一观,里边供着天上那些数也数不清的神,为皇家贵族祈愿之所。
既然贵为皇家祈愿之观,又怎能容忍在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茅屋“踩”在脚下呢?自然是忍不的,但在那间茅屋面前,任它再煞风景,他们只能无耐了。
建庙之初,原也想把那茅屋推掉,改建到另一处去,可那茅屋的主人竟然不愿,硬是死皮赖脸的不肯走,这可如何是好啊?
国主知晓后便温文而婉的语气道:“无妨无妨,那里毕竟是人家祖宅,哪能说走就走,人家不愿走,于情于理都讲的通。”
“……”
一阵无语之后,大臣们想争辩又不知该如何争辩,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可它们确又不喜国主的这般回答,各自心里都暗暗不平。你倒是当了个大善人,最后苦的不照样是我们吗?
不喜也只能忍着,不平也只能闷着,再气,即使再不惜命,也总不能冲上去指着当今一国之主的鼻子大声的道:“你个国主这是咋当得这么好啊?这么仁慈,早晚要跪在狗下面!”之类的话云云吧,哪个不想保着自己那狗头呢?
虽一句话也不说,但各自心里都大着算盘。
见众人不语,国主亦不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盯着下边的小眼,而那些小眼则努力的把自己那双小的不能再小的眼睛睁到最大,好让那双水灵灵的大眼能注意到他们努力,可那双大眼睛盯了一会,觉得累了的,便不再理会他们,道:“众卿可有何建议?”
“嗯……”
这不废话吗?还能有啥建议?把那破屋拆了不就完事了吗?还弄那么麻烦干吗?
国主也懒得管他们心里想啥,自顾自的,挥袖道:“为了彰显我国之气度,便将那屋稍微修整一下,看上去不那么简陋便好,如何?”
“嗯……”
答的虽然是“嗯……”但明显语气并不赞同,有丝丝嫉妒之味,毕竟我为国奋斗这么多年,她有做甚?怎就捞到一座风水极好的宅子。
不等他们答完话,他便起身,一挥手,转身道:“就这么定了,怜惜,此事便交于你处理了。”
众人愣是给这无脑决定气懵了。
“散朝!”言罢,大袖一挥,向殿后走去。
“是。陛下。”
在那众多声音中,有一个声音从大殿的一个角落边传来,那声音很小,若是不注意,根本听不到。那声音虽小,确铿锵有力,毫不动摇,又带着些许柔美,让人觉得这话虽小声,但又仿佛就在耳边,极其轻柔。
没人去理会那声音,也没人理会那声音的主人,一个个若无其事从她身边经过,好像当她不存在。
她没有动作,她明白,一但开口,换来的也只有那些人鄙夷不屑的目光。
她不想理他们,他们也不想理她。渐渐的,刚才动一下还摩肩擦踵的大殿独剩林熹一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她以许久没与人说过话了,她羡慕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们,有伴,不像自己一般,无人理她。
她是这若大天宁国中唯一的女官,众人都瞧不起她,她一个人,在这若大的皇宫之中,无人理她,除了国主有时会交代些事于她,连最卑微的奴仆都给她脸色看,她堂堂一国的重臣,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一名朝中大臣,被千人欺,万人辱,她只会,也只能对自己说一句:
“我习惯了。”
她平日里本就接不着几个活,俸禄也不及常人的一半,甚至都没那些普通的平民赚的多。
一年下来,缴税之后,剩下的也不过是那几百银,别人一个月用完都觉得拮据的数目,她却要撑整整一年。
一年里,她餐餐粗茶淡饭,顿顿拮据至极,为的只是撑过这说久不久,说短不短的一年。
一年里,她从不买其它物品,若大的府邸,里边一片空荡荡,冷清清的,不见半点人气,这便是她仅有的身家了。
但今日的这差事,确让那些油水丰盛的官们眼馋,仅需一下令,剩下的让别人去坐,银两还如此之多,此等好差,可比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好上数百倍。
此等好差,何人不羡?
此等好差,何人不妒?
她自知那些大臣们想干啥,无非就是像以往一般的刁难她罢了
她平静地走在这若大大宫殿中,出了宫门,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座离宫甚远的一座楼前。
此楼名为“工堂”是朝庭众臣的办公之地,大抵有小半个宫殿这么大,里边的人却比那多了不知多少。
一进门,身边介是来来往往的人在细细碎语。这个地方,怜惜已许久未来了,一是因为她已有一年未有任务,二是这也不怎么欢迎她来,况且一群男子之中,她有何说话的份?
她原就瘦小,那些人也并不给她让路,反倒还偏生只往她这边挤,让她费了许多劲才勉强挤进去,这才看到个石台。
这石台上放置着许多纸与银两,用于各种工程的财务,这才让此处比别处拥挤。
“让一让让一让”
众人一听声,忙低下头。
“哟,这不是是我们的林大人吗,好久不见啊!哈哈哈!”
我们的林大人根本不想理会那一群脑瘫的调侃,趁他们笑话那会,赶紧走了。
“瞧瞧!这排面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我们现在,连搭句话都不配了!”
又是哄堂大笑。
她翻了个白眼,从身上拿出指令,拍到石台上,“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