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点,乌拉草说:“一日之际在于晨,必须把晨练的课目补上。”
秦少陪练,因为他现在几乎成了乌拉草的爱徒,晨练的地点就在大酒店楼下的花园里。
乌拉草邀请我一起去,我说没有兴趣。我心里却是这样想的:姑奶奶没有当灯泡的爱好!
还别说,乌拉草很有毅力的,在毅力方面比秦少至少强一百倍,乌拉草每天坚持晨练至少一个小时,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我翻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日历,今天是星期天,秦少安排上午十点钟去拜访那个眼科专家,我想时间还是合适的。
我站在大酒店七楼的窗前,看乌拉草和秦少一起在楼下操练,楼层有点高,我看得有些恍惚……
一个小时以后,秦少和乌拉草才返回冲凉,然后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坐电梯下楼,准备去拜访那个眼科专家。
秦少看了一下手表说:“约定上午十点钟见面,还有五十三分钟,完全来得及。”
见面地点是一家百年老字号茶楼。秦少还带上半斤中国西湖极品龙井茶,这个市场上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不知道秦少是怎么弄到的?我忽然想起昨天秦少他妈寄来了一件快递,我猜茶叶应该是秦香莲寄来的。还有可能是通过秦香莲联系上那个眼科专家的。
乌拉草既是保镖又是司机,秦少贴着我并排坐在后排。一路上,秦少告诉我:“这个眼科专家,是加拿大人,是白求恩同志的老乡,不仅是眼科权威,而且是哈佛大学荣誉教授,大家都尊称他白教授。”
秦少喋喋不休:“白教授是一个怪异的老头,与白求恩的风格恰恰相反,他轻易不接受患者,除非是相当有社会地位的人,说这样才能体现他工作的价值。他的工作室里挂着这样一块招牌:荣誉至上收益其次。我分析了一下,白教授肯定是一个伪君子,你想呵,有社会地位的人最有钱了,出手肯定大方,白教授想捞钱却遮遮掩掩的,即想当婊子又想立牌房。白教授其实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表里不一,说的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据说找白教授看病都要预约,私下里还大肆收受红包,而且斤斤计较的,红包起点就是五万美元,多多亦善,因为红包可以独吞,不用跟合作团队分成,白教授不是一般地贪婪。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对,贪婪自私一直是人类的弱点,也是人类拼博的动力。所以你别看不惯,我提前给你提个醒。”
秦少继续给我上课:我已打听过,白教授工作之外最大的乐趣就是品茶……”
我不禁对秦少刮目相看,除了花心生活不检点,这货为人处事还算精明,大事不糊涂,而且做事有板有眼的,也许与他的遗传基因有关吧。
也许是因为忙,也许是摆架子,白教授姗姗来迟,我们在约定的包厢里等了他十几分钟。
见到尊敬的白教授时,秦少比向日葵还笑得灿烂,秦少还亲自动手,沏了半壶极品龙井茶,请白教授品尝作比较。白教授对龙井茶相当满意,竖起拇指说了一句Ok之后,悄悄把秦少送给他的半斤极品龙井茶装进了咖啡色的提包。
然后秦少将装着十万美元的一个黑色皮包推到白教授面前,说是定金。
白教授打开黑色皮包瞅了一眼,冲着秦少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也懒得清点,貌似很有风度地收下了。收下就好办了,收下就有希望了。
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秦少要求白教授亲自上手术台主刀,这样可以降低手术风险系数。白教授轻易不上手术台,一般都是他的学生操刀。
也许是因为研究学问把脑力和精力都透支了,白教授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干巴老头,貌似僵尸但是比僵尸灵活,从秦少手里接过阿炳的视力检查报告,白教授装模作样地把有色眼镜架在鼻梁上,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查看阿炳的视力检查报告,脸色越来越阴沉了,情况似乎不乐观,白教授说:“这个叫阿炳的患者,恢复视明的几率很小,几乎为零,挺难办的……”
秦少有些沉不住气了,赶紧拍白教授的马屁: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奇迹总是人创造的,您作为这个领域的权威,我们都把希望寄托在您身上,相信您会有办法的……
白教授露出挺为难的表情,沉思了好一会儿说:唯一办法就是换眼球,但是要触碰某些法律程序,不容易办到的…
秦少充分发挥他的无赖潜质,再三恳求,请白教授死马当作活马医,至于结果如何,就看所炳的造化了。请白教授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即使医死了人,也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也不用退定金。
白教授摸着秃顶琢磨了好一会儿,然后很勉强地表了个态,说试试看吧,根据他的经验,最佳医疗方案是先换一只眼球试试看……
白教授还提示秦少:他的研究所实验室里,人类的活性眼球暂时没有存货,时间太匆促了,能不能搞到人类的眼球不能确定。可以确定的是,在他的实验室里,猫眼狗眼之类的倒是不缺货,可以替代,有过多次成功移殖的先例,只是一般人是难以接受的。所以他建议,最好由患者自己想办法,自己提供人类的活性眼球……
经过几轮协商,一个小时以后。秦少和白教授还是签下了合同,双方约定七天后的下午两点半,在白教授的实验室里,由白教授亲自操刀给阿炳做眼球移殖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