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了他的优秀又怎样!这么优秀的人还不是和自己合作!这说明什么!
说明自己也很优秀(不是)!
苏流年在心里这样“鼓励”自己,尝试让自己在和刘也交往时更有自信。
两人办事效率都很高,对完稿子后窗外的连天仍红润。刘也借此还请苏流年吃了顿饭,以感谢她驱车前来以及长达一小时多的耐心等待。
两人又正好是邻居,回家结伴同行减少安全事故发生的可能性。
就在临进家门前,刘也忽然叫住苏流年,说想问她一个问题。看他面色,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苏流年并没拒绝。
这个问题可能有些不妥。他踌躇着,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那次我和你在阳台上聊天前,听你家有很大动静,是出什么事了吗?”
刘也语速轻缓,疑问的语气硬是被他说得毫无波澜,却又令苏流年感受到他的关心。
只不过是花瓶碎了罢,能有几个事。苏流年连连摇头。要是刘也不提,她还险些忘却,其大抵如鸡毛蒜皮,苏流年无心多虑。
她看了一眼刘也,冲他摆手道别,“你早点休息,我撤了。”说罢,便进屋顺带反锁住门。
门框撞击门板发出的声音使刘也的大脑宕机,不禁思忖。
看来自己真的是多虑了。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仿佛一阵温柔得就算拂过水面都不会掀起涟漪的风,润物于无形。
——
史老先生曾经说过:“春天并不是最美的。春天其实是枯疏的、生涩的、小气的。夏天才真正是美的,充沛、丰厚、浩大,全都盛开不惜接近死亡,那才是高贵呢。”
高贵的夏天,搭配高雅的艺术,怎不令人身心愉悦呢!艺术节!我爱……
哈刚八刚(上海话:瞎讲吧讲),你这个小兔崽子就是想少上一天课。
“艺术节”与其说它是节日,不如说它是假期。
它以往都是在五月的第一周的周一开始。那时候期中考已结束,学生可以借此调整心态,适当放松。
期间,学生们的兴奋程度呈逐渐上涨的趋势。
周一早晨的升旗仪式,校方会做一个简单的开幕式交代流程。
优秀书法绘画类作品展示从周一一直持续到周五。周一,学生会干事们会将所有工作安排告知每一个志愿者。周二,闭幕式所有演职人员开始着手准备。
从周三起,艺术节的重头戏才真正道来。所有学生社团会开始招新,种类繁多,保证你眼花缭乱。周四下午,每个年级会有不同的团体活动,例如烘培、剪纸等。
周五是最后的狂欢,也是所有学生每年都盼望快点来到的日子。当天基本上都不上课,因为大部分学生都要为下午的闭幕式做最后的查漏补缺。狂欢便在当天达到了顶峰。
闭幕式上场前,苏流年悄悄掀开幕布的一角,看见台下高朋满座,顿时失了自信。
她余光中的刘也神色平静,目光落在手中的念稿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也是,此小型闭幕式的主持,在他世锦赛面前只算小菜一碟。苏流年悻悻然,干脆在一旁自我消化。
突然,刘也转头看向自己,小声问道:“你紧张吗?”
沉默短暂在两人间蔓延几秒,是苏流年在思考。她本不愿承认自己被刘也说中,却又不由自主地道出实话。
真是美色误人啊。看着刘也那副模样,苏流年是真心不愿对他说谎。
刘也倒从未关心他的外貌给人的影响,理所应当地认为苏流年没上台经验,安慰她道:“没事儿,咱俩不一起嘛,怕啥。”
他眼尾上挑,嘴角微扬。笑容温和,仿佛面前人是自己的至交。
而一望进他的眼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形容一个人眼里有光并非空穴来风。苏流年整个人一滞,温澜潮生。
刘也的眼睛亮着,就连他们身后隐在暗处后场的沈沫都能够将其尽收眼底。
她恨苏流年不知,刘也只有提到花滑时,才会像现在这样满眼欢喜,眸映星河。
就此,她误以为刘也对苏流年有好感,心里很不是滋味。
终是竹马抵不过天降。无奈和失落充斥沈沫的心,在这一刻,她竟忘却刘也先前待己却一往如此。
可能万家灯火只有在黑夜中,才显得璀璨华美,在阳光之下,只算日常所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