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太阳一如既往地不近人情,惹得窗外的夏蝉抱怨个不停。高二的学生们在阳光的普照下迎来了文理分科。
一班作为本校出了名的文科班,基本上能够进来的,都是一些文理双全的高材生,但大多都还是选择了文科。
“我觉得你们应该没有人要选理吧。”班主任在讲台前徘徊,用目光审视着全班。
“苏流年,”任豪看着讲台前的老班,悄悄凑到苏流年耳旁问道,“你选哪个?文还是理?”
苏流年没有回答他,只是举起了自己的手。
“老师,我想选理。”她坚定地说。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任豪整个人一震。他本来想选理,可谁知自己父母逼迫自己强行选文,无奈之下只得答应。自己一开始内心虽有不快,但他知道苏流年肯定会选文,心中不悦的雾霾便立刻消散。可现在,恐怕是不能如愿了。
他整个人一转,侧身面朝苏流年,看向她的眼里尽是不解和愤怒。桌上的手一不小心碰掉了铅笔,“啪嗒”的一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但他的举动仅仅只是持续了半分钟,任豪弯下腰,捡起了那支笔。
虽然他不说,但苏流年知道,那根铅笔已经坏了。表面看不出来,其实整根铅芯早就断在了里面。
那只可是他最爱惜的美术铅笔……
他虽然没有直说,实际上是对自己感到失望了,对吧。苏流年在心里反复暗示着自己。
班主任瞪着眼睛,自己也奈何不了她。从手中的一沓分科表里面抽了一张给她。苏流年双手接过,仅是扫了一眼就把它塞到了书包里。
任豪顺手拿过手边的练习本,翻到最后一页撕下来。苏流年默不作声,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试卷。红叉和红勾交错着的试卷上,几滴眼泪已经晕染开。
昨天的考试成绩已经张贴在公告栏处,任豪年级第一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就算苏流年不去看也可以预料到。
至于自己……和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唰唰”声,多数都是订正这张卷子。班主任丢下一句“安静自习”,就大步流星地出了教室。
他一走,班级里的同学无论好坏,该交头接耳的就交头接耳,该离开座位的就离开座位。
虽说自己可能和任豪的关系以后不会回归从前,但是在此次考试中作为一个考得比他差的傻瓜,苏流年总想去看看任豪的卷子,问他一些关于解题思路和方式的问题。
她正欲开口,任豪就把一张纸拍在她桌子上。苏流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两人刚好对上了目光。任豪立刻挪开了视线,尴尬地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
苏流年愣在那里,任豪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赶紧写你的卷子。”
“啊?哦哦哦!”她立刻拿起笔,没有任何迟疑。
任豪虽说手中握着笔,做了大半面的卷子摊在桌子上,视线却不自觉地往苏流年那边瞟,偷偷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谁料苏流年仅是顺手拿了那张纸在上面打草稿,面无表情。这让任豪不由得产生了许许多多的疑问。
是他写的那几个字不够明显吗?
他克制住自己的心情,本想质问苏流年,可还是把刚到嘴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低头看向试卷,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更加心烦意乱。干脆撒手把笔往桌上重重一搁,盯着它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