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华苦笑。
虞紫鸢哥哥,你不必说。阿澄苦,宴西何尝不苦?
虞紫鸢仰天,盈在眼眶的泪降落未落。
虞紫鸢他是哥哥,不意味着就该永远退让成全,不代表他的情便是逾矩是不该。
便在此时,水镜中,秦愫眸中的笑意在一点点的消减变淡里彻底消失。
「
剑光寒刃镶嵌在她的目光里,好像目之所及,便是能让她思量绞杀的仇敌,便该就此碎骨粉身。
她开口,如泣如诉:“宴西一生无愧于心,一生清正,为这天下,为人族献祭了所有,耗尽了寿元。
可他们如何待他?千刀万剐!碎骨粉身!只因他不愿困我于囚牢,不愿弃我于暗室。哥哥,我恨!我怎么能不恨聂怀桑?怎么能不恨蓝曦臣?怎么能不恨那些逼死他的伪君子!”
」
画面停在秦愫的双眸,一动不动,可恨意,深重的恨意,似乎沁着血,像是铺天盖地的雪迎面而来,教所有人寒了心、躯壳冰冷又僵硬。
她的泪,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好像近在咫尺,真实得可怖。
聂怀桑跌坐在地上,就连指尖都是麻的。
而蓝曦臣死死抓住胸前的一寸,不顾蓝启仁的阻拦,直直望着秦愫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步下玉阶。
这个女子,这个无论在绝境死地还是帝皇膝上都能安之若素、谈笑风生的女子,为一个她并不爱慕的男子展露出足以毁天灭地的哀恸。
那么,即使没有亲眼望见,人们也用想象,在与这份情绪的共鸣中,窥见了残酷的程度。
“虞大公子江小宗主”
聂明玦已然是无法开口了,直接诉诸双手,伸手就抓住了弟弟的衣领,不客气地拽过去。
慌忙间,聂怀桑猛地嗑在了桌角,发出一声惨叫:“哎呦喂!”
几乎同时,蓝曦臣被虞宴西横剑挡住,秦惜一把扑进秦愫的怀里:“姐姐!我不要嫁给他!他是个坏人!恶鬼!”
“轰隆隆—”
“恶鬼”二字未落地,晴空万里竞响起雷声震耳,众人一下被轰得发懵,或是惊魂未定或是狐疑不决,看向聂怀桑的目光里都写着“忌惮”。
水镜再度动了起来。
「秦愫面容上的泪迹未干,她却逼着自己笑出来,笑得妩媚又多情,仅仅是一个挑眼便能扰人心魂。
她无比冷静:“蓝曦臣不是一直怀疑聂怀桑同我的死有关吗?坐实于他便是。”
颜昔心领神会:“聂明玦畏惧夫人得势、幼子夺权,故而勾结魔主,杀夫人以乱蓝曦臣心魂。想必,会有很多人喜欢这个真相的。”
」
未给被信息量轰得头脑嗡嗡响的众人一丝喘息时间,画面再度变化,正印证了颜昔的话。
「
“湛王殿下!殿下!”
“陛下已经歇下了。殿下”
云深不知处,更深露重,蓝忘机疾步走过廊檐,直奔寒室,发丝都还挂着晨露。
“陛下,事关徵明大火,夫人之死绝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胁迫”
许多人劝阻,他却不避不乱,在寒室前站立,冷静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