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愫只是轻抬玉指，朝着惴惴不安的聂怀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水镜的方向。
聂怀桑默默咽回口水。
颜氏子弟与身侧的伙伴对视一眼，看着清河聂氏的方向，惯用手齐齐按在了剑柄之上。
但他们眉宇间的刀光剑影倒比那蓄势待发的寒刃还要冷厉。
只觉胸口一闷，聂明玦一把提留住聂怀桑命运的后脖颈，将他往坐席上一按，面色从白转青。
颜昔与秦愫算是关系不错的表兄妹，便是从尊卑论，至少也会是长老和宗姬。即使颜昔随秦愫投入羽族为属，在外需要摆出为人臣下的态度，关起门来，也还是二人之间的关系更近。
这样口口声声“殿下”，这样恭敬审慎的姿态，倒像是一位对待主君。
“这——颜家不会是……”
“八成，颜昔可是未来的大长老，这等地位除非……怎么会随外嫁女……”
忌惮着颜昭和聂明玦，倒无人敢把话说破。只是能在这席上的没有愚笨之人，面面相觑间，就能盘算清楚。
没有颜昭，没有颜旬，还有颜晚。便是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南疆颜氏门庭尚在，颜昔也不可能抛家舍业奉外嫁之女为主君，还是并无颜氏血脉的外嫁女。
这只能是——南疆颜氏支离破碎，如同丧家之犬般无枝可依，唯有作为陪嫁在羽族庇护下求生。
就这水镜来看，聂怀桑的嫌疑委实不一般。
不一般到聂明玦心虚得不知道自己的视线该往哪里放才得宜。
秦愫阿愫敬兄长一杯？
众人或是风声鹤唳或是兴致勃勃，秦愫只莞尔一笑，向身后转身举杯 。
颜昔微微颔首，与之遥遥相碰，旋即一饮而尽。
他信任自己所有的决定，无论是现在抑或未来。
和此刻水镜里的情形一样，颜昔的唇角亦微微勾起了些。
「颜昔恭敬答：“是。已用殿下手书替换，由温小宗主送往魔域。书信的内容想必已入湛王之手，他才连夜回了姑苏。”
目光落在他袖管出淌出的一滴殷红，秦愫秀眉微凝，一把抓住他的手。
“兄长，你的手！”她不容颜昔分说，“寒叶——将陛下赐给我的石斛兰取来。”
随着秦愫强硬的动作，颜昔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裸露出来。但他还是没事人一般，反过来安慰起了她。
“小伤。不值当。石斛兰世无其二，是羽寰真给你保命的筹码……”
秦愫狠狠瞪了他一眼，令他恹恹住了口，手上的动作却是小心而轻柔。
但那质地莹白如珍珠粉末的药散一触到伤口，颜昔额头上的青筋便立即跳了出来，可见疼痛之甚。
“世间因果循环，再超然的神物都在天地之间。累月才能恢复的伤于片刻痊愈，千万倍的伤痛也自然会集聚于一时。阿愫，不必忧心。”
“这些都无妨。”颜昔眼底掀起狂热，语气里不由带上兴奋，“聂怀桑想让秦老宗主出面向蓝家求援，如今却送出了同魔域勾结的铁证。但想必，蓝曦臣宁愿让秦惜姑娘和离归家，也不会为不净世来与天空城对质。”
“让聂怀桑多活一日，我便更愧对家主一分。聂怀桑惧怕苏家坐强，恩将仇报 ，构陷其与魔界勾结，引来百家征讨。若不是蓝湛还有一丝良知，家主和温暝拼尽修为也无法救你离开。”
〕
一片哗然。
好大的瓜。又香又大，就是不知吃了要命否。
聂明玦我的刀呢？清理门户，我要清理门户。
秦愫聂怀桑是吧？
作者君之前高速遇到车祸，人没事 但手肘撞到了，不能长时间抬手呜呜。奉上更新 ，大家久等。此为8.19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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