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元清徽便洗漱起床了,用了早膳喝了药,整个人气色精神都好了许多,脸上稍微有了些血色。
萧成玉推掉了手里的工作,带着元清徽去了最近的集市上赶早集。
元清徽未施粉黛,穿了一件米黄色的麻裾,素服木簪,天然去雕饰,还像模像样的找侍童要来了一个菜篮子。
“走吧。”元清徽笑道。
二人并肩上而立,活像一对农家夫妻,但那周身的气派却又不似寻常人家。萧成玉扶着元清徽上了骡背,自己则牵着骡绳。
元清徽在骡子上晃着双脚,摸了摸骡子的毛发,又看了看一旁萧成玉的头顶,墨发竹簪很是好看,元清徽不安分的小手便摸了上去,但也只轻轻碰了一下,便立马收回了手,见萧成玉没反应,便以为他不知道。
但其实,萧成玉在元清徽手触碰他头顶的那一刻,敏感的神经便从头顶一直麻到了尾椎,但这感觉稍纵即逝,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走下去,若戳破了,面对的便是世俗的禁锢。
一路上,田埂上卷裤腿的农妇,地里拿着锄头的农夫,都张望着看向二人,停下了手里的活。
元清徽看着田里光秃秃的样子,便忙俯身问道:“成玉,这个季节稻子就割了吗?”
萧成玉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不是,是之前遭了冰灾,田里的东西冻的冻死,砸的砸烂了,今年冬天,怕是不好过啊,有好些商贾大户已经开始高价囤积米粮了,过不了多久又是米贵如金的日子了。”
元清徽听后,心里很是不好受,从前课本里学到近代史的饥荒时,易子而食,元清徽便觉得荒诞不已,如今一场即将爆发的灾荒就要展现在自己眼前了,特别还是在生产力没那么发达的魏晋南北朝,元清徽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她没办法力挽狂澜,成为救世主,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到了集市上,行人摩肩接踵,元清徽没想到这个边陲小镇的集市居然有这么多人,还有好些穿着异族服饰的男男女女。
元清徽看见这个想吃看见那个也想尝,但是萧成玉觉得这些街边的东西不太干净,元清徽又大病初愈就怕吃出什么好歹,却也架不住元清徽的再三恳求,零零散散也买了许多东西,有些不合元清徽胃口的,便塞给了萧成玉吃,一路下来,萧成玉倒是吃撑了。
上午逛集市累了,中午便找了家小酒楼随便吃了些什么,菜虽然不咋么样,但是元清徽极爱吃这里汤饼肉烙和蒸饼。
一下酒楼,元清徽便看见了巡查的士兵,在左右张看,手里拿着一张画像,似乎在找什么人,元清徽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转身把脸埋在了萧成玉的胸膛上,一动不敢动,低声道:“走走走,那里有人。”
萧成玉见她吓成这样,便用袖子将人护在了怀里,定睛去看那士兵手上的画像,果真是元清徽,刘骏怕元清徽不见的消息传到建康,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贴告示,只能这样让手底下的士兵拿着画像大海捞针一样的找。
萧成玉带着元清徽转进了巷子,避开了搜查的士兵,到了安全的地方,元清徽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出门的好心情,又被搅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