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道上,元清徽又犹豫了,心道刘骏是雍州刺史,对于处理政务一定有他自己的章程道理,如何就需要我去画蛇添足了,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后宫不得干政这条,这样贸贸然跑过去,刘骏会不会觉得是我不信任他觉得他不行呢。
想到这里,元清徽顿足,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何不将奢华的生日宴办简单些,多出来的钱粮便用于周围郡县的赈灾,倒不是没钱,只是一则可以博得美名,二则又救了受灾的百姓。
“等等,宗侍卫……嗯……还是算了吧,你们大王有他自己的算盘,我就不瞎掺和了。”元清徽说完就往走。
小红也没明白怎么忽然就改了主意了,但也没多问,就和元清徽一起回去了。
接下来的时日,元清徽只盯着游船的池子,毕竟这是刘骏生日唯一的重头戏了。
而后有了个小插曲,就是秋娥有孕了,元清徽是不在意的,但把小红大红气的够呛,在院子里骂了好几日,元清徽想,根据她多年看宫斗剧的经验,远离和自己不对付的怀孕人士,是为上策。
翌日,元清徽带着桐院的女孩以及江嫄宛去鱼塘喂鱼,还拿出了前几日让宗悫出门买的好看的纸鸢,正当大家都玩的高兴的时候,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史侧妃和秋娥。
元清徽见来者不善,便连忙后退了三步,确保安全距离碰瓷不到自己身上。
“妾给王妃请安。”
“妾请王妃安。”
“免礼,真是太巧了,哈哈哈。”元清徽干笑了两声。
秋娥预备上前似有话说,元清徽忙制止道:“等等等等,你有话就站在那儿说,别待会你来个什么摔跤赖我身上。”
闻言,秋娥和史侧妃的脸都僵了一下,脸色十分难看,大红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连柳云絮宁月仪都忍俊不禁,只是碍于身份有别,没笑出声。江嫄宛撑着腰挺着肚子站到了元清徽身边,大有你碰她的瓷,我就碰你的架势。
秋娥:“王妃说笑了,只是妾身听闻王妃为大王的寿诞预备了大礼,妾只是好奇,想来看看。”
江嫄宛冷哼一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王妃为大王准备的惊喜,容得你来乱打听,还不快快退下。”
元清徽第一次见江嫄宛这样凶,从前只觉得她温婉柔顺,没想到还奶凶奶凶的。
史侧妃:“王妃恕罪,江妹妹莫恼,原是妾鲁莽了,带这不知礼数的贱婢来冲撞王妃,我们这就退下。”
说完,二人转身退下,那秋娥却故意一崴脚,向湖中摔去,元清徽都懵了,duck不必吧,这也太豁得出去了。
看着人在水中扑腾,侍卫赶来要时间,周围都是养在深闺的女眷哪里有会水的,元清徽一咬牙,便脱下了外袍,跳入水中。身为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性,道德底线让她无法见死不救,况且一尸两命啊,秋娥入水的时候这么多人看着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应该赖不到她身上,况且这礼物还没送出去就淹死人,多不吉利,也不好向刘骏交差啊。
元清徽将秋娥拽上了岸,自己气儿还没喘匀呢,就听见身后一大群人的脚步声。
史侧妃这个时候忽然发难,哭诉道:“大王,你再来晚些秋娥妹妹就要没命了,但王妃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昏了头啊。”
元清徽脑子一翁,难以置信的看着史侧妃,不是吧不是吧,这也能颠倒黑白,全场就她们俩是湿着……糟了,元清徽看见秋娥身边还跪着一个全身湿透了的侍女,这个鬼是什么时候下的水啊?
江嫄宛:“荒谬!明明就是她自己不慎落水,还是王妃将她救上来的,史侧妃不要血口喷人!”
江嫄宛气的满脸通红,眼神瞟了一眼刘骏,只见他面容冷峻的盯着元清徽,江嫄宛便心道不好。
“你们都是王妃的人,自然向着王妃说话,只可怜秋娘子…胎还没坐稳呢……呜呜呜……”秋娥身边的侍女忽而哭诉起来,把元清徽看的一愣一愣的,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么扯这么狗血的事居然也发生在她身上了,她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女人的,不料竟会凶残到这地步!
“我…我没有,不是我,我是去救她的。”元清徽双眼微红的无辜的看着刘骏,她现在真的是看傻了,一时竟也想不出别的辩驳的话。
“王妃是闺阁女子,怎么就会水了?明明是王妃推娘子的时候被一起拉下的水,是奴救王妃和娘子上来的。”
刘骏缓步走近,宗悫袖下的手也不自觉的捏紧,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元清徽又累腿又软,靠在大红怀里,忍不住的就开始鼻子发酸。
“你说是你下水救的人,你是先救的王妃还是先救的她?”刘骏盯着那侍女,看不出情绪。
“自然…自然是先救…救……”一时摸不准刘骏的意思,说王妃不是,说秋娥也不是,便慌张结巴了起来。
刘骏又看向元清徽,问道:“你下水救人了?”
“真是我救的,龙哥……你别凶我……”元清徽湿透的衣服贴着身子又被冷风一吹,再被刘骏这冰冷的眼神一看,只感觉透心凉,有些哽咽道。
刘骏轻叹了一口气,接过大红手里的外袍给元清徽裹紧,温声道:“你傻不傻,她是个什么玩意值得你冒险跳下水救人?你就是一刻都不安生,给我找些乱子。”
“龙哥,你信我?”元清徽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抬头望着刘骏。
刘骏看着她这个样子,又滑稽又可爱,失笑道:“信信信。”
“呜啊……”元清徽像个孩子越哄哭的越凶,泪水一下就决堤了,搂着刘骏的脖子一个劲的哭。
刘骏原本只是想吓一吓元清徽的,因为若搁以前,她一定会张牙舞爪的闹起来,没想到这次却哭的这么凶,刘骏都有点后悔吓她了,只好把人抱在怀里细声安慰,待元清徽止了哭,只剩下一个劲儿的抽嗝的时候,便将人打横抱起,对宗悫道:“三个都杀了,吵死了。”
史侧妃一下便瘫软在了地上,从前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每次刘骏和元清徽都是不欢而散,为什么这次却失算了,秋娥也脸色煞白的看着靠近自己的侍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宗悫可不会手软,让人堵了嘴,捆到下院的柴房里便勒死了了事。
其实从前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刘骏不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只是从前元清徽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让刘骏很是恼火,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和元清徽这个正妻比起来,那些什么小妾侧妃,都跟玩意儿似的,随时可以捏死,只看他愿不愿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