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宛浅。
我有一个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叫顾宛南。
我出生在一个非常不幸的家庭。
父亲喝酒,母亲赌博。十岁之前我独自一人承受着这些,直到母亲出了车祸之后,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我便有了那个所谓的妹妹。
我的父亲每次醉醺醺的回来之后,都会扯着那个女人把她暴打一顿,而顾宛南就在旁边大声的哭泣。
在这之前,我父亲就是一个家暴者。
每天挨打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我受不了家里这种阴郁的生活,于是便想转学去外地。
我本以为父亲不会同意,但或许是多年以来深藏在他残暴的性情下,那些少的可怜的良心,在这一刻起了作用。
他看着我,脸上满是深深浅浅的皱纹,被酒精浑浊了的眼睛里竟然还有泪水,但是我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脸上只有冷漠。
从我记事开始,每天陪伴我的只有叫骂声,各种物品破碎的声音,父亲的号叫,母亲的尖叫。
年幼的我只是害怕的躲在桌子脚旁,用纤细的手臂抱住自己的膝盖,后来母亲学会了赌博,便日日夜夜的呆在外面。
父亲喝完酒之后回来,找不到任他发泄的工具。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双目赤红的父亲将瘦小的我从桌子脚旁拽出,棱角分明的拳头狠狠地向我砸下。
泪水不停的从眼睛里冒出,我拼命的抵挡着拳头,大声的叫着父亲,但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父亲怎么会认出是我呢?
他将我当作母亲,发了狠一般的打我,在我意识模糊之前,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和母亲的尖叫声。
那天之后,母亲选择了逃避,她没有选择保护我,而是任由父亲对我拳脚相加。
我的字典里,从此便没有“家”这个东西。
离开的时候,那个女人扯着我的衣角,眼睛里满是泪水,她的声音像是被沙子磨砺过。
“宛浅,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求你了,把宛南带走好不好。”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女人,以及那个躲在墙角的女孩。
女孩的脸上满是泪水,瘦小的身体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疤痕。
我的眼睛像是被刺痛了一般,迅速的转了过去。
太像了。
她实在是太像我了。
我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慢慢的走了过去,将女孩拉到自己的身边。
尽量用柔和的声音说。
“顾宛南,我是你的姐姐,我是顾宛浅。”
那个女人跪了下来,十分感激的看着我,接着她便将顾宛南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身上的伤痕。
“宛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妈妈在家里等你回来。”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的鼻子和眼睛都酸酸的。
这时戴在手腕上的手表响了,这是我设好的闹钟。
我在旁边说道
“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那个女人松开了她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走吧。”
我牵着顾宛南的手。
一路上顾宛南都没有声音,直到看不见那个女人的身影之后,她才闷闷地说。
“姐姐,我想哭。”
接着,顾宛南才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