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匆忙走后,井慎整个午休时间都有点心神不宁,直到午自习结束,同学们陆续去到各自的考场,边伯贤都还没有回来。
井慎其实有点后悔自己给边伯贤发那条消息了,但是边伯贤在上摩托车之前好像是感受到手机振动,便拿出手机看了眼,然后又从车棚直接透过窗户看向了坐在窗边的井慎。
他冲井慎笑了一下,那表情似乎是要让井慎安心。然后又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发给井慎。
“家里突然有点事 别多想 考试前我就回来”
然后他就骑上摩托车离开了,井慎只能听见他摩托车震耳欲聋的轰鸣逐渐变小。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其实也不算等待,在井慎眼里边伯贤就是实打实的县城小霸王,天大的事都难不倒他。索性也不紧张了,安心复习下午的数学考试。
可是快两个小时过去,边伯贤也没有回来。
筠县很小,两个小时足够边伯贤骑着他心爱的小摩托绕筠县好多圈。当井慎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她觉得自己完了,这不是要陷进去了吗,人家都说了考试前会回来还瞎紧张个屁啊。
结果边伯贤没有在考试前赶回来,考试铃声都响完了井慎才从刚写完名字的数学卷子里抬起头来,隐约是听见了摩托车的声音,不出一会儿就看到边伯贤带个帽子匆匆进了教室,监考老师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井慎却注意到边伯贤才刚愈合的伤口好像又猩红了些,白色短袖上也有些脏脏的痕迹。
是去打架了吗?
井慎没有继续思考下去,她收起了担心开始全神贯注到考题上来,大概看了眼卷子觉得不是很难的题,估摸了一下感觉一百三十分是没有问题的。
心里有数了,井慎开始答题。
她没有浪费一分钟的考试时间,就算写完了卷子也认真检查了,井慎是准备把这种好习惯一直保留到高考的。
老师收完卷就放学了,下午本来就只有两节课,其他考室的同学也没有回来,考完就直接出校门吃饭的吃饭回家的回家了。井慎回自己座位上去整理卷子,边伯贤就笑嘻嘻地凑着脑袋出现。
“放学了,吃蛙去?”
“走吧。”
井慎没说什么,拎着书包就走出教室,留下边伯贤一脸奇怪,追上去说你不问我干什么去了吗。
井慎说:“你不是家里有事吗,肯定是处理家事去了啊,我有啥好问的。”
“得得得,我不说了。
边伯贤有点自讨没趣,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车棚,等边伯贤发动了车子之后井慎才接过他递过来的头盔跨坐上去,这会儿正是放学时间,车棚人也不少,本身边伯贤就挺招视线的,再加上井慎这个转学生热度才刚下去不久,两人一合体就像什么爆炸新闻一样吸引了车棚里,还有出校门这一路上所有人的眼球。
“边伯贤后座是谁啊??晏漪回来了??”
“那人没花臂!我看看...好像是他们班那个转学生!”
“我靠!这么快就搞在一起了。”
“磕磕磕,磕cp!好配!我要回去写同人文了!”
带着头盔骑得飞快的两人当然没听清楚学生们的议论,井慎甚至还想着希望那家蛙是泡椒牛蛙那种味道的。
两人到地方的时候晏漪在店门口抱着手抽烟,见人来了就翻着白眼把排号的单子给了两人,骂骂咧咧地说我再陪你们这种读书娃儿耍排队游戏我就是猪,然后又骂骂咧咧地走了,边伯贤陪笑着送了一段,井慎一脸懵逼的问咋回事,边伯贤才说晏漪帮他们排队水了一个订单。
“啊!那多不好。”井慎说:“是不是少挣了钱啊,那把她叫上一起吃吧,我请客。”
“不用,晏漪不吃蛙。”
边伯贤看了眼号牌,还有一桌就轮到他们了,这时候服务员已经把菜单拿过来让他们点菜,待会儿进去就能吃到,井慎思来想去看着边伯贤那张又差点毁容的脸还是点了微辣,太辣了吃着怕他新的伤口发炎留疤。
味道其实还是不错的,由于是新店分量也足,还搞了活动送了两人抵用券说下次来的时候就能用,井慎乐呵呵地揣在包里说希望边伯贤的伤口赶快好,下次尽量来吃个特辣,绝对很爽。
边伯贤也笑嘻嘻地就当是井慎关心自己了,骑车送井慎回家的时候也不敢时间所以就骑得挺慢,这边离井慎的家有点远,这条路井慎也不熟悉,挺陌生的,不算太繁华的街道一路上人也不多,只有一些简陋的小店铺,权当是解锁筠县新场景了。
但是边伯贤突然一个急刹车,井慎没抓稳差点摔下去,惊魂未定的还没骂出口边伯贤就直接把车一停下车冲了出去,井慎还没搞清楚情况呢,就听到一个妇女的叫骂说没爹的贱种。
井慎还以为在骂自己,心跳突然就突突的,她把头盔取下来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而场面已经乱成一团。
边伯贤还带着头盔,身后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一家理发店,面前是几个气势汹汹的妇女,边伯贤身后的女人头发凌乱,理发店门口旋转的彩灯也被砸烂,显然是这几个妇女的杰作,周围也站了几个看热闹的居民,没有人上前帮忙,而理发店内又传来断断续续的小孩啼哭。
边伯贤护着女人把她扶起来,低声说了句“先进去看一下灵灵”,女人点了点头,有些颠簸地走进理发店。
而凶悍的妇女们还在朝着女人进去的方向吼着:
“看啊,狐狸精生的野种回来了!也是,这种情况也只有这个野种能帮你!我呸!今天老娘就要砸了你的破理发店!叫你乱勾引男人!”
为首的妇人叫嚣着就要带着身后一帮人冲进去,边伯贤直接取下头盔当成武器举在自己和这群妇女中间,恶狠狠地说:
“谁他妈敢上前一步,老子绝对砸爆你们的头!”
这一声震慑住了眼前的妇女,她们有些迟疑地退了两步,边伯贤则以压倒性的气场又向前走两步,生生把这群妇女逼退到街边,而他举着头盔的手也始终没有放下来。
“你们这些丑八怪的脸老子全都记住了,再敢出现在这条街上老子见一次打一次,赶紧滚!”
妇女们还不死心,依然咄咄逼人地骂到:“你这小贱
货!你们母子俩都是害人精!你以为我们怕你吗...”
说着就又要冲上去,井慎见边伯贤一拳难敌四手,对方还都是阿姨类型的,急中生智便举着手机跑上去挡在了边伯贤前面。
“蓄意伤人,破坏他人财物,我都录下来了,我看待会儿警察来了你们怎么解释!”
一听到警察,这群妇女们明显慌了神,井慎乘胜追击:“还不赶快走!真的要去警局里呆着让你们儿子女儿来赎人吗?一把年纪了也不嫌丢人!”
妇女们虽然迟疑,但还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恶语相向,说这破理发店最好不要再开门。
待她们消失在街角,边伯贤才转身进入理发店,井慎也跟着进去。店里已经是一片狼藉,镜子全都碎了,板凳椅子也倒得七零八落,边伯贤无视这些径直上楼。楼上还好,应该是人住的地方,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刚刚上楼的女人正把一个一两岁的小孩抱在怀里诓着。
“妈。”
边伯贤走上前去,全然没了面对那群妇人们时的气焰,声音都温柔了下来,轻声安慰道:
“她们走了。”
“嗯...”
女人一边回应,一边还逗着怀里的小孩说灵灵乖喔灵灵不哭。
“灵灵你看这是谁呀~是哥哥对不对?”
边伯贤也凑上去,轻轻摸着小孩的鼻子说灵灵哥哥回来啦,么么么么。
这画面实在是太和谐,井慎有些尴尬地站在楼梯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是边伯贤先想起来,连忙跟他妈妈介绍:
“妈,这是井慎,我班上的同学。”
井慎也扯着嘴角笑了笑:“阿姨好。”
“你好你好,”边伯贤母亲的声音很温柔,跟徐真心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样的场景..伯贤你带你同学去你房间玩儿吧,我把店门关了收拾一下。”
“不用了!阿姨,我帮忙一起收拾吧。”
井慎说完就率先下了楼,比起收拾残局,她觉得现在让她跟边伯贤呆在同一个空间会更加尴尬。边伯贤这个情况也笑不出来,只能告诉母亲说这个同学挺助人为乐的,就跟着下楼去了。
几人合力收拾得很快,有外人在的情况下边伯贤的母亲也没有把那几个妇人来找麻烦的原委直接说出来,所以整场打扫是无声的。能够整理的地方不多,只是把破碎的镜片收拾好,椅子板凳推起来,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井慎一边扫地的时候还观察了一下,这家理发店小小的,就是那种小镇上最常见的理发店,洗头床都只有一张。楼下是理发店,楼上就是住的地方,还挺方便。
今天是不打算再开门营业了,打扫完了之后边伯贤说送井慎回家,井慎本来想推脱,但边伯贤径直出门发动了摩托车,井慎这才硬着头皮上车,直到车子开走,边伯贤的母亲都还抱着灵灵在给井慎说再见。
“下次再来玩啊!”她说。
井慎抿了抿嘴,最终笑着回答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