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慎一开口,边伯贤才彻底停止了吃饭的动作,但他没有放下碗筷,只是抬起头,看着晏漪。
“过分吗?”
他甚至笑了,语气轻松得跟真像在开玩笑一样。
“晏漪,你觉得过分吗?”
晏漪也死死盯着边伯贤,好似要从眼睛里喷出火。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输了气焰。
倒是井慎,莫名被晏漪cue了一下帮忙说了一句,结果人家边伯贤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井慎受不了这气氛了,没有正常人能受得了,更不要说井慎这种节能主义者,刚才她帮晏漪说了那句话之后都觉得自己有点缺氧。
“你有话就说,”晏漪开口了:
“别他妈阴阳怪气的。”
“成,”边伯贤抬了抬眉毛:“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是不是把我当瞎子呢晏漪?”
“什么?”
“老子裸眼视力5.2,两只眼睛都是。”
边伯贤突然这么说了句,搞得井慎莫名其妙的,她听不懂边伯贤在说啥。
晏漪也望着他,皱着眉头,但眼神里已经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感觉,等着他的下句。
“朴灿烈那个半甲日式传统的海浪里,比底色深几度的1025你以为我看不见?”
“边伯贤你有病吧!”晏漪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你见过哪个傻逼纹炮友的生日啊?”
边伯贤像是咬紧了牙关,井慎能很明显地看到边伯贤下颌骨在微微颤抖。
“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先入为主自己的想法好不好啊,”见边伯贤没再反驳,晏漪的声音软了些,眼神也柔和了不少,语气像是在规劝:
“我说你怎么刚才开始就不对劲,自己在那瞎琢磨些什么啊?”
“那他纹的是谁的生日啊。”边伯贤开口了,语气像质问妈妈为什么没有给他买糖的小孩。
“那个是他来纹花臂之前就有的,我帮他盖的。”晏漪平静地说。
边伯贤呼出一口气,像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吃饭吧。”晏漪说,转头给井慎夹了块肉,责备边伯贤道:“你看把别人吓的。”
井慎也不是被吓到,一来是这两人吵架她又插不上话,二来她觉得边伯贤对晏漪完全不向那天晚上他跟自己说的不爱了,看这样子明明就是很在意的样子,一个不明显的纹身能让他这么动怒。
井慎没说什么,默默吃掉了晏漪给她夹的肥牛片。
接下来全程井慎没再说一句话,边伯贤和晏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气氛尴尬得不行,井慎能感觉到他们可能是在故意找话说,心里感觉很不自然。
“多吃点,看你瘦的。”
边伯贤又给井慎夹了块肉,井慎看了他一眼,他却没看井慎。
“我还有点事,”井慎说:“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起了身,晏漪还准备劝一下,却被边伯贤拦住了。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井慎没再接茬,去沙发上拿了书包就出了门。
边伯贤一直看着井慎把门轻轻关上,听着她的脚步声走远,才转过头对晏漪说:“继续吃饭吧。”
“她怎么了?”晏漪问。
“没听人家说吗,有事呢。”边伯贤说:“赶紧吃,吃完了还收拾。”
·
井慎其实没吃饱,她走路回的家,一路上又欣赏了一遍筠县并不太优美的风景,嘈杂的街市清冷的小巷似乎只有几步之隔,她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卫生的小店,点了一份当地特有的炸蔬菜,点完了之后又给徐真心发了个消息问她吃饭没。
“我在打牌不用管我。”
牛逼啊,才来没几天就找到牌搭子了,井慎在心里暗自感叹,徐真心以前在宜市,那些街坊邻居都不愿意跟她打牌,有点《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那种意思,徐真心也没什么朋友。
果然还是小地方民风淳朴,井慎笑了笑,让老板帮她把炸蔬菜打包。
回家的路上她心情一直很奇怪,但她自己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反正就是觉得堵得慌,脑海里一直在回荡边伯贤有些失控的声音。
那绝不是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有的反应。井慎这么想着,但她突然又想起来——
边伯贤从来没说过自己“不在乎”晏漪。
他说的是“我不爱她了,她也不爱我了”。
井慎心里自嘲了一下,但仅仅一瞬间,心里的那股劲就压了下去。
千万不要让边伯贤影响自己的心情和判断。
不要喜欢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