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第十四章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继续在梁州城中转悠了半个时辰后，洛平生走进了一家名叫“旧城”的客栈。客栈并不破旧，却不知为何取名“旧城”。

　　客栈里两个个子不高，年龄不大的小二，还有一个在柜台敲打着算盘的女子，相貌精致，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长裙，还画着淡妆，想来应该是客栈老板娘。

　　察觉有人进店的女子，放下手中的算盘，抬头露出甜美的笑容，问道:“客官，可是要住店？”

　　洛平生回之一笑说道:“随意一间客房就行，掌柜的现在可还有吃的？在下有些饿了。”

　　火锅太辣，洛平生并未吃下多少，走了许久，这肚子似乎又开始抗议了。

　　女子点了点头道“有的有的，不知客官要吃些什么？”

　　“这夜已深，就不好太过劳烦了，煮一碗馄饨，少辣就行。”洛平生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后，说道。

　　女子用笔记下后，对着正打着瞌睡的两个小二喊道:“小伍小会，去给这位客官煮一碗馄饨，做好后你们就去休息吧。”

　　那从梦中惊醒的两人，丝毫没有因被打扰美梦而露出了不悦的面色。皆是笑着回道:“好勒。”然后转头对着洛平生说了一句客官稍等，便快速地跑去后厨。

　　两人走后洛平生放下背后包袱，自给自足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到包里的红拂令牌轻声说道:“掌柜的，在下初来乍到，不知可否向你打听几个事。”

　　女子再次放下手中算盘，笑道:“客官尽管问便是。”

　　两手中茶饮尽，洛平生问道:“这梁州红拂阁所在何处？”

　　红拂阁天下第一商会，分阁遍及天下，无论北胡西陵，甚至连普通郡县也有分阁，十州之一的梁州，自然会有一个较大的分阁，此次入青山不知何时能下山，反正都到这儿了，洛平生心想不如先去弄清楚母亲留的红拂令到底是何物。

　　女子好奇的看着洛平生，红拂阁所藏商品虽琳琅满目，款式巨多，但像这种在梁州的一州大分阁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眼前这个公子的行头，虽然心中疑虑，不过毕竟开了这么多年客栈也深谙人情世故，扮猪吃虎的世家子弟大有人在，轻声问道:“这红拂阁是天下第一的商会，公子可是去买什么东西？”

　　洛平生摇了摇了头道:“也不全是，有件事需要我去找一下答案。”

　　女子也是点到即止，也不再问，说道:“小店出门左转往东行一里余，你看到的最高最大最奢华的楼便是了。”

　　洛平生点了点头道:“谢过掌柜。”这红拂令牌是母亲留下的唯一的东西，终于明天就可以知道到底是什么了。

　　再慢慢喝完一杯热茶后，那小二终于端着一碗馄饨放在了洛平生面前，另一个小二端着一盘小小菜走到柜台边说道:“云姨，你午时没吃饭，我们顺便给你做做了点吃的。”

　　女子继续低头敲着算盘，但脸上有所笑意，轻声道:“知道了，你先放哪儿，然后去把门关了，今天就打烊了，你和小会先去休息。”

　　“好的，云姨，你也早些歇息。”

　　两人走后，洛平生说道:“掌柜的看着还很年轻，没想到居然是两个人的小姨了。”

　　女子幽怨的看了一眼洛平生道:“小客官你这是夸我年轻还是说我老啊？”

　　洛平生哈哈一笑，无比肯定道:“哪里有这层意思，我是觉得掌柜像及笄之年，没想到当姨了让我有些惊讶。”

　　女子也是哈哈大笑，放了下手中算盘，提上一壶酒，将盘子里的小菜端着放在了洛平生的桌子上，然后坐在了洛平生侧边的凳子上，说道:“你这小客官说话的倒是挺逗人喜欢的，正巧我也有些饿了，这账簿就明天慢慢算吧，今儿个陪你唠嗑两句，你陪我喝两杯酒，可好”不待洛平生答应，女子已倒满一杯酒后递给了洛平生。

　　女子继续说道:“这两小子是我一乡下堂姐家的，大的叫小伍小的叫小会，前两年啊在家待不住，整天游手好闲的，一心就想着去闯江湖，拦都拦不住，就送我这儿来了。这几年在店里见了各式各样的江湖游侠，有些连饭都吃不起了，一点儿没有想象中那种风光之后，两人也就打消念头了。这年来倒是挺听话的，我想着再过两年，就出钱一人给他两找个小媳妇儿，就当份子钱了。”

　　洛平生低头吃着馄饨，边吃边嘟嚷着:“你这姨做得倒是真好。还有一事，在下有点疑惑，不知方不方便问问掌柜的？”

　　女子自己抿了一口酒后说道:“你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洛平生抬头望了望四周，然后看着女子说道:“我见你这客栈从里到外都清洁崭新，为何取名‘旧城’这样一个老气的名字？”

　　女子顿了顿，再饮一口酒说道:“也罢，与你说说也无妨，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涵义，以前我家客栈是开在现在的东边的旧城里，有一个和我青梅竹马穷酸书生，但他没有那种庸腐的读书人气味，他善良正直，却不傻气，我自然喜欢。他也和我说他考取功名以后，会在旧城西边买一个大大的院子和我风风光光的娶我。我相信他的。”

　　“直到十年前，他父母被京城来的一辆马车无缘无故的撞死，马车扬长而去。他便变了，他让我别等他了，然后一个人去了唐安城，我说等他到三十五岁他还不回来我就嫁了，今年是第十年了，他还没有回来。前年东边旧城要拆掉重建，我就把店搬到这儿，名字改成了旧城，无论怎么，就希望有一天他回来能找到我啊。”

　　洛平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不知道我还能等多久，亦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是很想很想他，小家伙，你知道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洛平生笑了笑，一口喝尽杯中酒，说道:“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吧啊。”

　　再无话语，两人只是默默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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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今晚你就睡这间房吧，早些歇息。”

　　洛平生应了一声，推门进入房间，却在门正要关之时，女子伸手推开了门。

　　女子说道:“等一下。”

　　洛平生惊恐的看着女子，扯着胸口的衣服说道:“掌柜的你虽然很漂亮，但我不是那种随意的人。”

　　女子瞪了一眼洛平生说道:“你酒喝多了吧，我只是趁着现在酒劲想说，我觉得你会遇见他，但时候替我对他说一句，无论怎么样，梁州旧城里，有一个人会一直等他。他叫君子，我叫云胡。”

　　洛平生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只要我见到他，我会先帮你揍他一顿。”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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