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儿,玉玺和圣旨都放在御书房的密阁里了,密阁里还放着一封信那是朕年轻时遇到她时写的,朕的时日不多了,等朕走了以后,你……就把那封信烧了吧。”纳兰澈淡然看似平静的委托道。
玄冥一直视自己的父亲为榜样,心中崇拜着他。他曾教过他很多东西,射箭骑马,文识诗经,道德品行,为人处世,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懂事听话的儿子和温柔体贴的丈夫,可是唯独没有教过他情感,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他都没有给过任何建议教导,放任着他去自己选择,不管他的选择是对是错他都重来没有说过一句,如今,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父亲也有弱势的地方,那就是情感,他一直将情感藏在心底从不显露。
玄冥刻意推脱,支声不应“父皇,可还有什么愿望吗?”
纳兰澈沉默了会,像是在思考像是在回忆,过了好一会才答道“帮我……好好照顾你母妃吧。”
玄冥深沉的眸光闪了闪,薄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最后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那一夜,在华丽堂皇的寝宫里,父子两人相谈了一夜,只到——榻上威严尊贵的父亲渐渐的闭上沉重的眼皮,永久的睡去,留下儿子一人述说着他儿时的趣事。
“皇上驾崩了。”太监尖细的声音强彻整个皇宫,殿里殿外,充斥着浓郁的悲伤,妃子们的哭泣声,臣子们的哀叹声,可是他们心中都知道,即将来临的就是一场狂风暴雨。
玄冥步伐有些不稳的从寝宫出来,望着下面一群的臣子,他闭上眼眸,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悲伤压抑,整理着自己复杂的思绪,他知道时间不容许他哀思。
“秦安,你将他们都押到安排好殿房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一个都不准放出来。”玄冥对身旁的老奴轻声说道。
“诺。”秦安是皇上的侍身大太监,只听皇上吩咐,如今他什么也没说,擦了擦老脸上的泪,恭敬的遵从道。
“他们还有多久到?”玄冥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十弟纳兰睿问道。
“约莫半个时辰。”纳兰睿不紧不慢的回道。
“嗯,时间够了,我回一趟东宫,你在这里看着。”玄冥说完也不等回答就用轻功走了。
“唉,不知是该说三哥从容不迫还是该说三哥不爱江山爱美人呢?”被独留下的纳兰睿无奈好笑的自言道。
千诺此时完全不知晓宫中的丧讯,正哼着小曲在房里津津有味的看着话本。
此时玄冥走了进来,望着美人榻上躺的没正形的小妻子,柔声唤道“诺诺。”
“咦,夫君你怎么回来了?”千诺听闻吓了一跳,但却似本能反应的立马向玄冥扑了过去,抱着他才问道。
“诺诺,父皇走了……”这低沉磁性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淡淡的回道。
千诺原本开心的笑容凝结了,一时间无法反应不过来,虽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夺嫡之战一触即发,但是这来得太快了,前不久玄冥还说父皇祥和仁慈的明君等有机会让她去见见,如今却是不可能了,玄冥应该会很伤心吧。而且他们才在一起三个月时,就要面临生死离别,怎么办真的好害怕。
“诺诺,你别伤心,如今皇宫很危险,我已经安排好人马助你出宫,如果我赢了,我定会去找你,如果我输了,下人会寄给你一封休书……你就当从没遇见过我。”玄冥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说道。
“呵,夫君真是个傻瓜,你明知道我不会走,你还这么说。夫君,诺诺一定要陪你到最后,你生我陪你生,你死我陪你死,诺诺绝不会独活 。”千诺坚定的回道。
玄冥将她拉开,想劝她,可是望着她倔强决绝的眼神,最后无声的将她再次紧紧抱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说了句“等我回来。”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了。
千诺站在门口,望着远去伟岸的背影,溢满眼眶的泪水终于如珍珠般落下,她捂着心口,轻轻的说道“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