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冬天的早晨,瑾安立在梅树旁,一股别具神韵、清逸幽雅的清香在她鼻间萦绕,花前的人儿更美,真是丽若春梅绽雪, 两颊融融,霞映澄塘,眉似远黛,双目晶晶。
沈无隐一身白如雪的长袍回到梅苑,抬眸是天地间阳光普照,由于昨天的大雪,万物都染上了白色,院中一株株梅花树傲然挺立在寒风中,一朵朵盛开的梅花点缀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娇艳,树下瑾安衣着单薄,静静地立在那里。
沈无隐勾了勾唇,不愿打破这难得的安宁,抬脚轻轻慢慢靠近。
听到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瑾安转过身,蓦然对上一双冰冷不带感情的双眸。瑾安心中一颤,挪了步子,跪了下去,衣摆被地上融化后的积雪打湿。
瑾安【平淡的声音里不带有感情】见过主子。
沈无隐眸底滑过一丝莫名的失落,但只是瞬间,就将自己的感情掩饰的很好。
跪在地上的瑾安,感觉到一阵灼热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她只是低着头,抿了抿唇并不吭声。
良久,沈无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底一片清冷疏离,负手离去。
瑾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又怎么惹到这尊大佛,看来又要在这里跪上一段时间了。
沈无隐【许是感受到瑾安带着怨恨可怜的目光,走了几步之后忽地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声音淡淡道】以后见到我不必行礼。
瑾安抬头,望着那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逐渐在雪中消失。
荷月从膳房的梁柱后走出,忙地将瑾安扶起。
荷月【水灵的双眸中微闪着亮光,冲着瑾安眨了眨眼】姑娘,你怎么还跪着,刚才主子的一番话奴婢都听到了,主子可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这种话呢,看来姑娘在主子心里还是不一样呢。”
瑾安【苦涩一笑】荷月,以后别叫我姑娘了,我们都是这梅苑里的下人,也都称他为主子,你叫我姑娘,不于情也不合理,还是直接叫我瑾安吧。
说罢,瑾安轻轻拍了拍荷月挽着的手,将手缓缓抽回,独自向卧房走去。
荷月的那点小心思,她怎会看不出来,刚才的那句话是打断了荷月的念想,也是时刻提醒自己与沈无隐的利益关系罢了。
身后的荷月,立马赶上瑾安的脚步,咬了咬唇,多次想开口却又生生憋了回去。刚刚的那一幕,荷月猜测,主子和瑾安姑娘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况且,两人在一起,很登对···
想着想着,荷月的脸颊不自觉红了起来。
瑾安【疑惑】荷月,想什么呢?
荷月啊?没··没有。
荷月摇了摇头,回想刚才出现在自己脑中的场景,暗骂自己,要是被主子知道,她的小命可不保。
荷月姑···瑾安,准备用晚膳吧,用过晚膳后,主子让你过去一趟。
说完,荷月欠了欠身,小跑退出了房间,生怕被人发现自己方才脑补的那些场景。
待荷月退出后,瑾安望向窗外,依旧是第一天醒来看到的那枝梅,依旧似雪般点缀在枝头,晶莹剔透,想必,沈无隐真的喜梅,才将这院子栽满梅花,并起名为梅苑。
转念,又思至今日茶馆发生的事,这其中,不会少了他的手笔。
殿内燃着香薰,棕木色的家具,算得上古色古香,却也清清简简,倒有些冷清,摆设很少,显然的很久无人居住。
李门太子殿下,经太医查明,这男子身上中的毒,叫七灵散,市面上很常见,常用于麻醉,可计量一旦用多,便会成为毒药,中毒者先是身体不适,脸色发白,而后晕倒,口吐白沫死亡。
李门茶杯中的灵七散,大大超过了麻醉功效的计量,可这死者腰背处发黑,这一症状与七灵散并不符。
说话的人正是李门李巡抚,而他口中的男子,正是白天在茶馆中毒身亡的人。
再看李门口中的太子殿下,坐于木椅上,束发嵌宝紫金冠,面若中秋之月,穿一件月白色锦衣,腰系玉佩,是茶馆的直接管理人。
楚喻【眉头轻皱,温和但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查,查出三日内所有到药馆买七灵散的人。
李门【面色一难】太子殿下,且不说七灵散是否是致命物,单是查人,每天都有十几人购买此药,微臣根本无从下手啊……
楚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儒雅的气质中透出几分冷冽】李巡抚不用担心,你尽管查就是,并且,声音越大越好。
李门还请太子殿下放心,微臣这就去办。
临走之际,李门回头看了一眼,自打太子出生,可以说是他陪伴长大的,如今已过弱冠之年,羽翼渐渐丰满,在朝中也有了自己的党派,很多时候,竟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李门走后,诺大的大堂只剩下了太子和那躺在地上的男子。
楚喻出来吧。
一阵旋风,梁木上闪现一个身影,男子一身红衣,头发高高束起,慵懒妖娆却不艳俗,左眸流离间隐现丝丝瑰丽的血橙,闪烁着危险的流光。与其相反,左瞳却是妖艳诡异的紫绀,深沉若幽渊。
他的嘴角衔着棵枯草,懒洋洋地斜靠着梁木,翘着二郎腿,手撑着脑袋,狭长的凤眸微微挑起,五官典雅魅惑,有些许阴柔。
楚喻【看向梁木上的少年】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