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房间里，四处一片黑暗。

没有一点亮光，只有隐约的月光通过窗户微微披在那个男人的肩上。

可以看出他们情绪都不高。

黑衬衫的男人先开口了。

“来看我啊。”

话语间都透露着平淡，像是有些欣喜，但被很自然的隐藏了。

白衬衫的男人沉默了些许。

“不是说过别穿黑衬衫吗。没活力。”

白衬衫的男人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了，望向了窗外的月亮。

月亮很亮，月光很美。

洒在那个男人身上有种特别的感觉。

“哎，这呀。我也不出门，谁看我有没有活力呢。”

黑衬衫男人笑着，一抬头照在月光下，可以看出胡子好几天没刮了，眼袋很重，有黑眼圈，眼中布满了血丝，头发很乱，连衣服都有些脏了。可以看出好几天没收拾了。

白衬衫的男人没开口。

他们都在沉默，在这静静流淌着的月光下。

沉默良久，终还是黑衬衫男人先打破了这幅宁静。

他娴熟的拿出烟盒，那烟的品牌并不是很好。他从为数不多的烟中抽出一支，叼在嘴边，抬起了头。这一抬头，脸上的颓废一丝不漏的展现了出来。

他把烟盒放在乱糟糟的桌子上。桌子上什么都有，什么用过的纸巾，喝过的酒瓶，还热乎的泡面，前几天剩下的快餐，还有只动了一口的外卖。更多的是酒罐。

他随手拿出口袋里的打火机，打了几遍依然没有打燃。他抬起眼瞄了一眼白衬衫男人，见他没反应又试了几次。终于燃了，微弱的火苗冒了出来。

点燃了，烟一缕一缕飘了出来，不一会他身边烟雾缭绕。

黑衬衫男人拿起桌上的烟盒，递给了白衬衫男人，示意他拿一支。

“你忘了，我不抽烟的。”

黑衬衫男人笑了，放下了烟盒，顺手端起桌上没喝完的酒杯。

微抿一口，味还没变。

喝了一大口，笑着说。

“我没忘，你还是没变。”

白衬衫男人一副冷静的模样，眉眼间只剩冷淡。

“你变了。”

黑衬衫男人一怔，继续不慌不忙地喝酒。

“你开始抽烟喝酒熬夜了。”

黑衬衫男人缓缓吸了口烟，又缓缓吐出，成了一缕缕仙雾。

“哈，我没变。”

又是一口。

“遇见你前我就是这样。只是回归以前了而已。”

黑衬衫男人笑了。

“你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

白衬衫男人眼里尽是冷淡，干净的脸上似乎只能配得上月光。

黑衬衫男人往后抻了抻身子，翘起二郎腿，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手里依然是那根快要吸尽的廉价香烟。

屋里充斥的烟味更浓了，白衬衫男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黑衬衫男人立马把烟掐了。

平常活泼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郑重。

见白衬衫男人没事，他又恢复居高临下的模样，嘴角还勾着笑。

“所以我也不必再说了。”

“各自安好吧。”

白衬衫男人抬起了眼，瞟了黑衬衫男人一眼，又立马移开了。

“我走了。再见。”

白衬衫男人起身，往门外走去。

最后关门前还瞄了黑衬衫男人一眼。

既然都这样决定了，也没什么了。

他想。

“哐当——”

门关上了。

又陷入安静。

慢慢的，呜咽声微微传来。

眼泪滴了下来，落在了从窗户溜进来的月光上。

“如果你不走，我也不会这样颓废了。”

又是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