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妈妈，什么事吗。”

少妇蹙着眉，不安的张望四周，仿佛害怕着什么的出现一般。

老妇人吸了口红茶，叹息道：“你就这么狠罗塞塔吗？她是你女儿啊。”

“你为什么要提起她？”少妇瞪大了眼，惊恐地看着母亲。

“……唉。”老妇人哀叹，双手握紧了透着热气的茶杯。

“你也清楚。他。他死，也肯定有她的问题。”

老妇人不回话，只是看着惊恐得瞪大眼，仿佛疯了一般的女儿。

少妇用双手掩盖着双眼，痛哭起来。“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生意上的问题罢了……打完仗了，他就不会这样了……他很温柔的，平时一只虫也怕杀死的啊……”

“肯定只是罗塞塔顽皮，他才训她的……”

“这都不是他的错……”

老妇人伸出双手，温柔的抚着女儿的双肩。她马上又叹气了——她摸到了女儿比以往都更要突出的骨骼，果然是瘦了许多。

“妈妈……我该怎么办……”

少妇哭了起来。

“我真的，很害怕罗塞塔……”

“她是你女儿……怎么会怕她呢……不要哭。”

老妇人话音刚落，怀中的女儿便似惊吓般跳了起来。

门口处，金发女孩抱着同样金发的玩偶，站在门前，一言不发，眉眼间的表情冷若冰霜。

她正视着老妇人怀里的母亲，并一步一步走向她。

“呜啊……！！”

少妇疯了一般，跑到了房内的角落，惊恐地缩到窗帘布后。窗后，便是深冬里漫天飞雪的世界。北风从外吹进她单薄的衣服里，那般刺骨。可少妇像是不怕冷一般，更加贴近了窗口，紧紧的贴着角落。

“……Mamma。”

金发女孩并没有表情，声音里也是颤抖着，好像只是穿着单薄的衣裳，赤脚站在冰天雪地里一般。她湛蓝的双眼看着母亲，又沉默下来。

“怪物！！”

少妇喊出了出人意料的话，并快速的躲到老妇人身后，惊恐地抓着老妇人的外套，像是抓住了挡箭牌一般。

“不要过来！！”

“是你害死你父亲的！”

“你父亲送你的那件围裙沾满了你父亲的血……这就是证据！！”

“怪物！”

少妇失声的尖叫着，情绪如同断了缰绳的野马，失控地喊叫着。

金发女孩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抱紧了金发的玩偶。

“把我的罗伯特*还给我！！”

老妇人紧抱失控的女儿，小声地在耳边劝慰着，然后引导着她走向另一个房间。她看得见孙女流泪了……

金发女孩抱紧了玩偶，坐在地上。即使有烤炉的温暖火光，地板仍然寒冷刺骨，她也仍然瘫坐着，仿佛不怕寒冷一般。

许久，她说话了。

“罗塞塔，不要哭……忘了吧。她只是说了气话而已……罗塞塔，不要哭。”

“罗塞塔。不要哭……”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女孩抬起头，看向墙上的时钟。

她眼前似乎有了一位比她略年长的少年，同样金发，和她同样拥有一张精致的脸。只是，他的双瞳不是她的湛蓝色，是一种如血的殷红。

“谢谢你哦，斯特鲁。有你真好。”罗塞塔哭着，望着空气这样道谢着。

下一秒，她自答道，“小傻瓜，我应该做的。”

窗外，漫天飞雪，白雪皑皑，一片深冬的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