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堂变得安静了以后,郭大人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叫道:“带人犯,屠雄!”
“是!”两名衙役得令后,便下去带犯人上堂,过了一会儿,便押解着黑须虎,即屠雄来到了公堂之上。此时的屠雄,穿着罪衣,带着铁制的手铐和脚镣,加上之前被杨霖心打成的内伤,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但是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凶狠的气势,而且还是十分的硬气,就是不肯跪下,衙役只好一脚踢到他的腿上,强迫性的让他跪了下来。
“果然是那个江洋大盗——黑须虎啊!”
“瞧这面相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啊!”
“听说他杀了那富商一家十余口!”
“这种恶人,不能放过他!”
听见百姓们开始议论起来,郭大人再次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喊道:“噤声!”于是公堂又安静了下来,见再次安静后,郭大人对屠雄厉声问道:“屠雄,你可知罪?”
“知罪?你爷爷我都不知道有多少罪,知不知又有何分别?”屠雄毫不示弱地说道。
“大胆人犯,掌嘴!”
听到大老爷的命令后,衙役走到屠雄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两个耳光。
“传证人和仵作!”
“是!”
杨霖心和仵作来到了公堂之上。
“在下杨霖心,见过大人!”杨霖心跪下说道。
“草民孙六,见过大人!”仵作也跪下说道。
杨霖心的出现,立刻吸引到了百姓们的注意。
“这位少侠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啊!”
“瞧这位公子穿着,一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真没想到,功夫那么好,人也是那么帅!”
杨霖心听到百姓们如此夸奖自己,不由得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杨霖心,将你那日所见所闻慢慢道来。”郭大人对杨霖心说道。
“是!大人,昨日酉时,在下见到屠雄从那户富商府上出来时,衣服上有可见的血迹,他一手拿着一把单刀,一手背着一个又大又鼓的包袱,非常急促地向城外方向跑去,所以我觉得他行迹可疑,于是便暗中跟踪着他,此人来到松江府外的一处树林后,便停下了脚步,然后拿下并打开了自己背着的那个大而鼓的包袱,包袱里面装着大量的金银珠宝,他一边看着包袱里面的珠宝还一边说道‘嘿嘿,这一趟松江府之行,倒让我黑须虎发了大财!而且居然没有被官府的人抓住,看来以后还要多来此地打打秋风才是啊!’听到他说完后,在下便与其交谈,经交谈后,屠雄没有悔过之意,于是在下便与其交上了手!经过一番打斗后,在下将其打败了,并顺势将其连同凶器和赃物一起送至松江府衙!”杨霖心将那日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人犯屠雄,证人所说是否属实!”郭大人对屠雄问道。
“哼!这个小子所说的不假!想我黑须虎屠雄,驰骋直浙,无所不为!想不到今天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屠雄自知难逃一死,但依然不失霸气地回答道。
“仵作孙六!”郭大人对仵作说道。
“草民在!”
“将昨日你对命案现场的验尸情况对本府细细道来。”
“是,草民昨日对命案现场的十余具尸体进行检查后,可以确定死亡时间是在酉时左右,从尸体上的伤口来看,均是被利刀所杀。草民将杨公子所给的那把利刀与尸体上伤口进行了比对,经过比对后,发现利刀与尸体上的伤口完全吻合,草民可以确定那把利刀正是作案时的凶器!”仵作说道。
“人犯屠雄!那位富商可与你有冤?”郭大人向屠雄厉声问道。
“无冤!”
“可与你有仇?”
“无仇!”
“既然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丧尽天良!”
“哼!老子这几日手头没了盘缠,就想着弄点银子用用,听闻这家富户家中财大气粗,老子便想找这富户借些银两,谁知这富户一点都不给老子这个面子,老子好说歹说也是无用,索性就懒得耗费唇舌之力了!反正杀一个是杀,杀十个也是杀,老子就让这个老顽固死个明白,得罪了老子的结果,那就是一个字——死!”屠雄恨恨地回答道。
“大胆人犯,丧尽天良,罪无可恕!”听了屠雄的话后,郭大人愤怒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并对屠雄厉声呵斥道。
“哼!反正就是一死,来吧!老子可不是那怕死的孬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无非就是一死,有种的就给老子来一个痛快的,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自知难逃一死,屠雄倒没有任何的畏惧之意。
“本府宣判:人犯屠雄!入宅抢劫,滥杀无辜,犯案多数,不知悔改,判处斩监候,上报应天府刑部,待刑部批准后,斩首示众!来人那。”郭大人宣判后,并喊道衙役听命。
“在!”
“将人犯关入大牢!”
“是!”衙役得令后,架起屠雄,将其再次押入大牢。
屠雄站起来后,被衙役押着向大牢的方向走去,临走之时,他望向了杨霖心,恶狠狠地说道:“姓杨的小子,今天你爷爷我栽在你的手里,算我倒霉!但是你不要太得意了!以后会有人给我报仇的!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哈哈哈……”
屠雄被衙役押回了大牢,适才他所说的话,使得杨霖心更加明白了今后的行侠之路将是危机四伏的!
见屠雄已被衙役押回了大牢,郭大人拍下惊堂木,喊道:“退——堂!”
“威——武!”衙役们喊完后,便有秩序地离开了公堂。其他人们也开始陆续离开了朝堂。
杨霖心见已然退堂,便准备起身离去,此时郭大人连忙喊道:“杨少侠,请留步!”
“不知知府大人还有何事?”见郭大人似乎还有事要说,于是杨霖心便顺势问道。
“请杨少侠进里间叙话。”郭大人说道。
“好!”杨霖心不假思索,便答应了郭大人,随后与郭大人一起进入了里间。
“杨少侠,这次你行侠仗义,抓到了黑须虎屠雄,为本府立了大功,本府自当铭记感恩,这是本府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杨少侠收下!”进入里间后,郭大人随即拿出了一个小匣子,里面装着几十两的银子,恭恭敬敬地交给杨霖心。
“知府大人,这可使不得!在下行侠仗义,惩奸除恶是在下的本分之责,怎能如此而收取大人的钱啊!”杨霖心客客气气地拒绝着郭大人的心意。
“杨少侠太客气了!你有恩于本府,本府自当知恩图报啊!”郭大人还是希望杨霖心收下银子。
“知府大人,知恩图报也不一定就要表现在这钱财上啊,在下行侠,为的是给百姓们伸张正义,这银子,在下实难收下啊!”杨霖心再次推辞着说道。
“真侠义之士!既然杨少侠如此谦虚,本府也不应该再强人所难了,不过杨少侠今后若有工夫,可来本府一叙。”郭大人见杨霖心坚决不肯收下,自知再劝也不会改变杨霖心的立场,于是便客气地对杨霖心说道。
“若有工夫,在下自当会来贵府一叙,大人,请留步。”杨霖心也客客气气地回答道,并准备离开了。
“杨少侠请慢走,来人,送客!”
杨霖心向郭大人行过抱拳礼后,便在差役的陪同下,离开了松江府衙。
见杨霖心离开后,郭大人心里想道:“当今之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者比比皆是。为侠者,又有几人能像这杨霖心一样一心一意的行侠仗义呢?此人如此年轻,却又如此崇高廉洁,看来将来必成大器啊!”
走出了松江府衙后的杨霖心,自然免不了受到百姓们的注视,而杨霖心也对百姓们报之以笑,看来这一次,自己不管是多么的低调,终究是“名扬松江”了!
走在路上,他回想着屠雄临走时对他恶狠狠所说的话,又想起了师傅当年对其的教诲:
“你既然选择了侠者这条路,那你可就要时时刻刻做好防范敌人的准备,对于恶人而言,你将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是不会让你逍遥自在的,哪怕是片刻的时光,都会置你于死地,虽然我教给了你武功,但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恶人中也会有高手的出现,你可能会输给他,甚至是被他杀死,但是即便是死,你的侠义之心也绝不可动摇!这便是不怕死的决心和不动摇的意志,只有这样,你才能做到所谓的‘勇者无畏、仁者无敌’啊!”
想到这里,杨霖心明白自己今后的日子,恐怕会出现更多的敌人,这些敌人恐怕都不是等闲之辈!对于死,杨霖心并不怕,行侠仗义就不会畏惧死亡;对于自己的侠义之心,也绝不会因为面对死亡之时而动摇的!
杨霖心想完后,发现周围恰好有一家卖油纸伞的铺子,想起自己的油纸伞上次被黑须虎打成了两段,现在还一直没有防身的武器,于是他连忙走进了这家铺子,花了几文钱,买了一把较新的油纸伞,作为自己的武器,准备应对今后敌人可能更加猛烈的攻势。
杨霖心拿着新买的油纸伞,正仔细看着油纸伞上面的画的时候,就听见了一个姑娘用银铃般娇俏可爱的声音对自己说道:
“啧啧啧!天下那么多的武器不用,居然去用一把雨伞当武器,真是太有意思了!我从见过如此奇怪的‘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