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看到蔺随很高兴,不过还是和正在做工的人嘱咐了几句后才走过来。
“今日怎么得空下来了?”
许老笑呵呵的,平日里想见一面都难,这个工程的主家就像是个不管事的,但只有他一个人清楚蔺随对一切都门清着呢!
蔺随笑笑没有作答,他拿出了几张银票给了许老,相处的时间长了,许老在他这里的信任值很高,银两不问去处,而许老最好的反馈就是眼前实打实的工程进度。
许老接过钱票,蔺随的信任他是很开心很受用的,更是紧着要早日把度假山庄建好建牢。
孤山上没有被大肆砍伐和破坏,蔺随和许老早前商量的是因地制宜,让它保留着最大的原始生态环境。
在山顶小院盖成的时候,蔺随就知道许老是一位不得了的匠人,专业和旁识的见解独到,这也是蔺随能再找上他的最主要原因。
蔺随从半山腰往下看,主路和辅路早就修建到了山庄上,只需要再把两旁的树木修修剪剪就可以了,还有靠近山脚的大水塘也已经挖成,塘底和周围的防护做好了之后,就等着引水入塘了。
许老站在一旁,心里也是一番感叹,“按现在的进度,不出意外,年底就能全部竣工了。”
这个速度让蔺随惊讶了一下,在没有机械辅助,只用工人自身的体力和手艺的情况下,年底能全部竣工有些在计划之外,他还是低估了人的潜力无限。
工具“乒乒乓乓”撞击声突然从山脚下传来,还伴随着嘈杂的喊叫声。
许老神情一秉,“这是出事了?我去看看。”
说完也顾不得蔺随了,急急忙忙的往山下跑。
许老跑了,蔺随没有慌乱无措,而是随即让在山腰上的几个师兄弟赶紧跟着许老下山,保护他们的师父为主,其余人留在这里继续做工,安抚了留下的工人几句,蔺随才跑下山。
一直跟着蔺随的小猴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它没有跟着蔺随下山,反而往山顶跳窜而去。
它要去搬救兵!
它和洛葵也是耍过几招的,在它的意识里洛葵是个不好惹的人类。
蔺随一路跑到了山脚,就看见了官道上来了一伙人,痞里痞气、流里流气,许老站在众人的前面不知在和对方的头头交涉着什么,工人们围在许老的身后个个都看似无碍,蔺随才松了一口气,他担心的也就是众人的人身安全了。
蔺随在后面找了个工人问了问情况,按那人的说法,是镇上的地头蛇来找事了。
心下也就有了成算,蔺随穿过人群走到了前头,许老见到他心下有些担心这个小公子应付不来这样的情况,所以他才越过了蔺随这个主家自己先跑了下来想要帮着解决。
“蔺公子,你怎么下来了?”许老压低着的声音里透着担忧。
蔺随给了许老一个安抚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将许老往后推了推,他自己一个人站在了前头,他淡漠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人,目测有十个左右,有瘦有壮,身上皆是穿着短打。
站在第一个的人应该就是这些人里的头目了,看着平平无奇的一个年轻人,之所以说他平平无奇是因为他长得很瘦小,放在人群里就能被淹没了的,在他的身后比他高比他壮比他好看的人也不在少数,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今却站在了第一位置。
这个人也在打量观察着蔺随,一个十来岁的小公子是主事人挺让人诧异的,不过诧异也只是一时的,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眼皮子不能浅了,眼界不能窄了,所以他才能爬到这个地头蛇的位置上。
“在下王甘,威林武馆馆主。”王甘先自报了家门。
蔺随身后的众人闻言一片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从他们的反应来看,这个威林武馆在这个地方的名头不小。
也的确是不小,据蔺随所知,这个威林武馆的前身其实就是靠收街头巷尾摆摊人的保护费的一帮混子,如今改为武馆也不过是个把月的事,也难怪一个武馆里的人身上会流里流气的。
而扭转这么一个形态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王甘,可见这么一个平平无奇又瘦小的人内里的手段是多么的厉害。
蔺随点点头算是一个回应了,他从小就见多了这种类似的情况,清楚所有事情的起因多是绕不过利益,谈利益关系,那就好办。
可是蔺随的态度却不如王甘身后的手下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太不把我们馆主放眼里了”,“不把馆主放眼里就是不把我们威林武馆放眼里”等等不满的叫嚣声。
混子一起了浑气,这些老实巴交的做工人不自觉就矮了一头,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害怕,刚才还能嘀嘀咕咕,现在顿时就鸦雀无声了,深怕一个喘气会引来混子的注意。
王甘站在那里任由手下的人叫嚣,虽然他心里对这种动不动就靠嚷嚷来彰显气势的行为有着不屑和无奈,混子就是混子,改头换面了依然无法改掉骨子里的混不吝。
他不制止,是想看看眼前这个少年的反应。
蔺随能有什么反应?他笔挺的站在那里,似乎像在看戏一样,莫名的还看得挺有意思。
王甘皱着眉头,抬手示意手下别嚷嚷了,此刻他觉得改掉这些人的浑气刻不容缓,吓不着人反倒被人当戏看了。
“让公子见笑了。”王甘不愧是个上位者,一句话就化解了自身的囧态。
“想来公子便是在孤山上动土的主家了,王某这次来也是受人之托,想和公子谈谈这孤山。”
蔺随点点头,随后又状似困惑问道:“这孤山有什么可谈的?”
王甘有些哽住了,按照常理不是应该问他是受谁人之托吗?不过他很快就转了过来,“这座孤山可谈之处可不少,比如……”说着还瞅了一眼对方,“这山,谁人能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