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语
00
我以为我早就忘了这一切。
那天所见到的一切，一切对我的改变。
01
我回到了家乡，哪里依旧那么静。
没几个人影,也没几只动物。
我推开家门，布局还是那么熟悉——还是我离开时的那般样子，也不曾落下什么。
“回来啦。”妈妈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没有什么惊喜，只是带着温柔。
我轻点头，开始观察起周围。
很干净。
我的那基本旧书上也没有灰尘。
02
房外，邻居们并没有对我的短暂回归感到奇怪。
“落叶归根，人总是要回来的嘛。”
这是他们的想法。
我早就习惯了人们的平淡，于是就向前走，无目的的，只是向前走。
穿过小巷，路过房屋，似乎都那么熟悉，却都那么遥远。
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会“归根”的树叶。
我应是一只蝴蝶，飞向远方。
直到我遇见了那抹蓝色。
03
我爱好旅行，我渴望美景。
从出生记事起，我便想着离开家乡。
家乡的一切是那么枯燥，让我厌倦。
看透了，也只是那样。
永远是那样，一成不变。
“我的家乡很美，但并不是我所追求的那种美，它太缺乏生机了......”
我如是在自己的旅行笔记上写道。
04
我走到山间，环望四周。
“曾经的草木，果然没有变。”我这么想着，继续向前走去。
我走下坡，本以为是那片荒地，却见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我看见了一片花的原野。
颜色很单一——都是白色。
我走近瞧，发现种类并不统一。
我仿佛来到了天堂，眼前只有白色，圣洁的白色。
我不敢去采下任何一朵花。
在这里采花，仿佛是在玷/污它们的纯/洁。
我从没见到过这样的花田。
我怔住了。
一抹蓝色从花间飞出。
是一只晶蓝色的蝴蝶。
随即，又有更多蓝蝶飞出。
它们在空中飞舞、盘旋，绕着我飞过。
我下意识的伸手，一只蓝蝶飞来，停在了我手上。
我看着它，它待着，翅膀随着风轻轻的振动，是那么美。
美得窒息。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它在说话。
05
“我不知道我来自哪里，可能是山的另一边，也可能就在这。我只知道，从破茧的那一刻，我就注定要离开。”
“我随着族群迁移，有时也独自探险，飞了很久。”
“我以为我来到了天边，那里很美，比这儿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喜欢那种美，但它们太喧闹了。”
“我回到这里，却发现这里还有个村庄，这里很静。”
“我决定留在这里。”
蝴蝶在说话。
我感到不可思议，正要张口，蓝蝶却飞走了。
我的耳边传来一首乐曲，一首属于蓝蝶的乐曲。
清风吹拂过我的衣服，我注视着蓝蝶。
一瞬间，它们飞回了花丛，不见了踪影。
我寻找不到它们，像是幻想。
可它们又是那么真实。
06
第二天，我将要动身离开。
走之前，我不甘，再次去了那片地。
什么也没有。
只有杂草和枯叶。
素色的花也消失了。
我开始质疑昨天所见到的一切。
是梦吗？
还是说，今天才是梦？
我陷入了困惑。
07
后来，我又去了不少地方，但再没回过家乡。
那天的蝶语，已被我忘却。
我又怎会记得，在蓝蝶飞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呢？
“落叶归根，蝶终回乡。”
08
那一切，我确实已经忘光了。
—the end—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