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滚轮不断地转动着,原本铺满黄叶的大树,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了。
气温骤降,草木凋零,冬天的第一场雪也悄悄降临在了江县这座小县城里。
二零零九年一月二十日,周二,上午八点四十分,外国语高级中学,高一(三班)。
“下雪了。”白杨望着窗外白雪纷飞的世界有些出神,那些慢慢从空中飘洒的雪花已经堆积在了地面上,形成厚厚的一层,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
看到身边少女不断地往自己手上哈着气,白杨笑了笑,脱下自己的围巾,把它系在了少女白皙的脖颈处,而刘紫凝也一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很快脸变得通红,想要把围巾解下来还给他。
“戴着吧,我又不冷。”
“谢谢你。”
……
……
晚上九点三十分,江县水岸小区五零二室,此时的张素华一个人卷缩在沙发上,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腹部,现在已经能够清楚得感受到体内的那块肿瘤,她的额头因为剧烈的疼痛渗出了冷汗,她不断地哀嚎着,祈求着这次的疼痛可以快一点过去。
整个房内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她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只感觉脑子一阵眩晕,腹部快要裂开的疼痛让她身体变得僵硬了起来,很快便晕死了过去。
深冬的雪不断的飞舞着,江县的人们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赶回了家里,平日里人口流动的大街已经空无一人,就连路边的商店也关掉了灯。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折断一根又一根大树的枯枝。
一月二十一日,上午九点二十分,一个少年从公交车匆匆跑了下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县医院跑去,四周的人都露出了叹息的神色,似乎猜到了什么。
“妈!”刘小辉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看着床上躺着的母亲,泪如雨下,飞快地扑在了她的身上。
“小辉!”张素华睁开了眼睛,嘴唇已经泛白,看着痛哭流涕的儿子,她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用手轻轻抱住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傻小子,哭什么?”
“妈!”刘小辉醒了一把鼻涕,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到底怎么了?你千万不要吓我啊!”
“妈没事,是你二婶他们把妈送到了医院,没什么大碍的,你不要担心,快回学校上课吧。”想起昨晚的情形,张素华一阵后怕,如果不是被住在隔壁的刘珂发现,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出事,不过自己的病做手术要花一大笔钱,她脸上又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不!我陪着你,我不去学校了!”刘小辉把头放在母亲的怀里,不住地抽泣着,“爸爸已经不要我了,你要是再离开我,我怎么活?”说到这里,他想到了某个少女,恶狠狠地咬了咬牙齿,“都怪那个扫把星!如果不是她,我们家也不会变成这样!现在你都这样了,她居然都不来看望一下,她的良知是被狗吃了吗?”
张素华听到儿子的哭诉,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是啊,虽然自己对女儿不是很好,但自己生病了她居然都不会来看望一下,张素华的脸一下阴沉了不少,心中窝了一团火。
“妈妈?”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刘紫凝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的泪水不停的流淌着,声音变得沙哑无比,她急冲冲跑到张素华的床上,握住她的手,“妈妈,你身体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张素华冷冷地看了女儿一眼,挣开她的手,扭过头,有些负气的沉默着。
“滚开,别碰我妈!”刘小辉一把抓起刘紫凝的衣服后领,把她扯在了地上,一脚踢在对方的肚子上,“都是因为你,我妈才变成了这样,你居然还敢来!”
腹部的疼痛让刘紫凝吸了口凉气,卷缩在地上,干呕了下,又不断地咳着嗽,她木纳着看着自己的弟弟,心中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