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涵汐含笑,心想此次前来对案件也算是有些眉目,虽然现下还不知这死因是为何,但是总算是找到事情的共同点——这两个人都和刘梓月一样去过悦颜坊。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想了想,从头上拿下一个镶金鎏花的雕头玉簪:“姑娘所言的确对于我此次的案件有所衔接,待我回去探查探查便可,此次就承蒙姑娘坦诚相告,这算是我临走前一点小心意,还请姑娘莫要推辞才好。”
暮雪看到桌上的玉金钗便立刻推脱回去,说道:“这万万不可,此物甚是贵重,暮雪不过实情相告,也没有帮上什么忙,想必这也是姑娘你的心爱之物,奴家怎能收下?”
陆涵汐笑道:“刚刚银子却是大都散了出去,身上也没什么好物件,这东西姑娘便收下吧。”
暮雪脸上还有犹疑之色:“这……那好吧,那此物便暂且放于我这,若是他日姑娘需要,小女子便双手奉还可好?”
陆涵汐又笑了笑说:“不可,在下已将此物赠予姑娘,又怎有取回之理?希望姑娘能够明白我的一番心意,收下它。”
许是刚刚在外面的时候酒喝得有些多了,一时之间竟有些内急。陆涵汐也不愿在这里多费这口舌:“我下次是不会来这儿的,你就先收着。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又问了茅房的方向,陆涵汐便匆匆出去了。
陆涵汐心情颇好地在院子里转了转,这是后院,比前头倒是清净了许多。她想着还是要找慕容清商量一下,毕竟自己要钱没钱,要人手也没有,就算知道什么也不能怎么样。只是这院子大致相仿,一时间她竟记不清慕容清的房间在哪儿,只能大致朝一个方向找过去。
走到一个门扉虚掩着的屋子陆涵汐被一个声音引得停了下来,那像是秦臻的声音,心中暗自吐槽:果然这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
陆涵汐莫名有些不爽地挥了挥手,谁知一下子打在窗框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地。里面也发现了动静,秦臻还未出声,苏烨就鬼一般出现了,向里面报道:“她。”
她?我?陆涵汐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面瘫说话还真是精简啊。里面像是停了一下,然后传来了秦臻的声音:“让她进来。”
眼看苏烨就要伸手提她,陆涵汐往旁边一让抬手挡着:“我自己走,不劳您费心。”
苏烨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飘忽又不知飞哪儿去了。陆涵汐整理了一下衣冠,推门而入,笑眯眯看着半醉微醺的秦臻:“王爷倒是潇洒啊。”
秦臻上下打量了她许久,就在陆涵汐快忍不住的时候开口:“怎么会在这里?”
陆涵汐还没有开口就有一个女人贴了上来,满嘴的酒气:“来我们竟芳楼还能干吗?当然是让奴家伺候的……”
那女人的手不安分地抚上陆涵汐的胸,还没碰到就没陆涵汐挡开,她还要娇笑着凑上来陆涵汐有些烦躁地推开她,便说:“我对你们不感兴趣,还是好好伺候你们王爷去吧。”
秦臻却没有发话,只是就这么看着陆涵汐。她今日一身男装,倒是去了几分娇柔,多了几分清逸,倒也像是一个清雅的世家公子哥。秦臻上下一番打量之后,眸中颜色深了几分,早就有人来报说是陆涵汐和那个什么荣枯坊的老板走得很近。荣枯坊表面上只是一个酒楼,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它里面深不可测,那个老板慕容清也是查不清底细,这么危险的人为什么就会无缘无故靠近这个女人呢?
秦臻在那里独自思忖着,陆涵汐却没有想到这么多,她偏头看着他:“不小心闯入,怕是打扰了王爷的兴致,小人这就告退。”
陆涵汐说完便要走,秦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呼出的气息带着轻微地酒气:“你该不会是——醋了吧。”
陆涵汐有些恼怒地推开他:“我看倒是有的人醉了吧,或许连自己的脑子都忘记拿了!你和慕容倒是在这种方面挺像的。”
秦臻一下子就冷了脸,眸子中一点醉意也没有:“哪个慕容?我是来查案的。”
陆涵汐冷冷一笑:“不劳您操心,好巧,我也是来查案的。总不至于像您这样是来找女人的吧。”
“那个慕容让你穿成这样的?”秦臻的脸色很不好,陆涵汐感觉到他似乎隐隐有些怒气,但是又不明白这家伙有什么可生气的。
“王爷管得倒是挺宽的!”陆涵汐说话也是字字带刺。
秦臻愣了一下,叫身边的人都退下,问陆涵汐:“你都了解了些什么?”
陆涵汐狐疑地看着他,但是转念一想害自己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就将刚刚花魁所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给秦臻,秦臻也将自己收集到的一些消息交代给她。
“看来这件事情远远没有我当初想的有人想要单纯陷害我这么简单了。”陆涵汐微微皱着眉头,习惯性地啃着指甲:“你说,这几件事情看起来都像是一人所为,不过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其中好像也没有什么利益。”
“干嘛?”
陆涵汐的手被秦臻一把握住,她有些惊讶地看过去,秦臻拿着怀中的绣帕擦了擦,难得笑得温婉:“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做的一些动作老是像个小孩子似的。啃指甲这种动作以后可不能再有了,不然这么好看的爪子白白被你毁了,连丹蔻都不能上。”
陆涵汐看他的笑容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才想到他刚刚居然说自己的手是爪子,这个混蛋,果然没有安好心。
陆涵汐恨恨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那也用不着王爷您操心。”
“好了。”秦臻这次倒是难得没有跟她计较:“走吧,问题不是出在那些尸体上吗?那个花魁不是说尸体丢在乱葬岗了吗?去看看说不定会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恩,这倒也是。”陆涵汐站了起来,但是又有一些犹豫,毕竟这一次是跟着慕容清来的,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似乎不大好。正在她犹豫的时候秦臻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却没有拆穿,而是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怎么,你不会连乱葬岗也不敢去吧。”
陆涵汐斜眼瞪看他一眼,笑了笑:“我会怕?笑话,走就走!到时候王爷你可别吓得躲在我后面喊救命!”说罢就朝前走了,秦臻看着她的背影,摇头笑了笑,这女人有时候看着精明,但是有时候又像一个小女生,老是爱耍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