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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乔颜和白锋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出去买奶茶的十几分钟内,白溪发生了轻微的车祸,好巧不巧的是,撞她的是她指腹为婚的老公秦宇泽。
白溪与秦宇泽的婚姻是二十多年前定下的娃娃亲,小时候白溪爱跟着秦宇泽屁股后面转悠,初中高中时期秦宇泽嫌弃白溪太烦,不太愿意去搭理他,直至秦宇泽高中毕业去了国外读大学,而白溪却选择了国内一所普通学校,期间有过几次电话交流,最后一次是秦宇泽出去工作那年,就彻底断了联系。
这些都是白峰讲给她听的,从他讲的一些小细节当中,乔颜知道白溪这丫头小时候一定很爱粘着秦宇泽,尽管秦宇泽对她爱答不理,至少还有一纸婚约为定,即便秦宇泽再不愿意,白溪也是他未过门的老婆。
电话是秦宇泽打过来的,告诉他们在哪家医院,她与白峰赶去医院时,有些感觉自己白担心一场……
靠窗的病床上,女孩红润的脸蛋,额头有些轻微擦伤,呆呆的望着在窗口边桌上办公的男人,他眉头紧锁的盯着电脑,片刻之后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一会,才微微抬头看着白溪。
“看够了吗”?秦宇泽从小就不怎么受得了白溪这副傻傻的样子,仿佛就是不管谁只要给个糖,她就能乐呵呵的跟别人走。
但有一件事,连白溪也不知道的是,他与秦宇泽这婚事,并不是两家父母所情愿的,而是秦宇泽自己威胁父母求来的。他小时候好像就喜欢白溪那样傻傻的样子,想个小天使一样,有她的地方,就有人间的温暖;青春期的作乱,越发觉得白溪太傻太天真,就想着与她撇清关系;而今一看,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此刻,他只能感叹,年少不知事啊!
她点了点头,又急忙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从工作开始,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六载未见面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不过如此吧!
能遇上完全是因为巧合,如果乔颜对有毛生物不喜的话,那白溪就是特别喜欢这些猫猫狗狗。走累了在路边的长椅上等着哥哥与乔颜去买喝的,自己乖巧的等他们回来,本来一切都无异样,也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小猫,眼看就要被前面的车碾压到,白溪急忙跑上去将小猫护在怀里,站起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朦胧间眼前的车就是一个急刹……
“嗯……,那就好好看看”。他挑了挑眉,又埋下头盯着电脑了。刚开始那种心里不安已经完全消失了,来的路上还一直担心会不会变得更傻,要是更傻了,自己下半辈子怕是跑不掉了。
六年未见,只长了身高,花痴的毛病还是未改。
乔颜看着他两的样子,戳了戳白峰,又指了指病房,表示我们还要进去吗?白峰点了点头,手指在门上敲了两下,未等到里面有回应,白峰便推门进去了。
见着乔颜过来,白溪原本呆滞的目光有了喜悦,就打算向她扑去,刚离开床,就被秦宇泽有些严厉的声音吼了回去:“乖乖坐好”。
白溪看着他的脸上,突然有些害怕,身子颤了颤。乔颜走过来把她按了回去,替她理了理打点滴的管线,对着她道:“你这样鲁莽,小心针断在手背上,到时候可有你受的”。
她这才想起,手背上还插着打点滴的针,猜想秦宇泽刚才的神奇,应该也是担心她吧!
白峰盯着秦宇泽好久,才拉开他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一时之间,本来温度就不高的房间里又低了几度。“不是说没事吗?为什么会挂点滴”?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毫无温度,他来之前也想着是轻微的擦伤,但这会看着白溪有些苍白的脸色,他着实想把秦宇泽打一顿。
“伤是轻微的,低血糖有些严重”。秦宇泽啪的一声合上电脑,然后直视白峰,眼神里像是盯着仇人似的说:“还有什么要问的”?
白峰有些惆怅,心里默念我妹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的确看不出这样不讨喜的秦宇泽是这么入她法眼的,是自己给她的爱太多了?才会来这小子手底下找虐受。
而秦宇泽更是看不惯白峰一副伪君子的样子,搞不懂白溪为什么会有这种“大爱无疆”的哥哥,总觉得白溪这样傻白甜,跟他这个道貌岸然的哥哥脱不了关系。
见着他俩的眼神快打起来了,白溪急忙道:“哥哥,我觉得没什么事了,可以出院了”。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道,认识了二十多年,白溪第一次看见两人站在同一战线上,而乔颜莫名其妙看了一出两男抢一女的戏码,如若,白峰不是白溪的哥哥,那这场面,一定很震撼。
乔颜轻轻拍了拍白溪的后背,表示姐妹加油啊!而白溪则一脸快哭了的表情,附在她耳边道:“颜颜,快把我哥哥拉走,其他的事情,我之后再跟你解释”。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什么叫女大不中留啊!说的就是白溪这种,不知白峰知道了,会不会不想要这个妹妹。乔颜走过去掰开了白峰紧握的拳头,“走吧,小溪说要喝你炖的鸡汤”。
白峰看了看乔颜,又看了看病床上疯狂点头的白溪,舒展了一口气,“你好好休息,我晚点过来看你”。转身拉着乔颜就要出门,走至玄关处,才回头看着秦宇泽:“照顾好她”。
见着秦宇泽冷哼了一声,白峰想揍他的冲动再一次袭来,好在乔颜拉着他离开了。直到走到电梯口,白峰才平复情绪,低沉着声音对着乔颜道:“小颜,我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
乔颜松开他的手,安慰他道:“人都有冲动的时候,再说了小溪这样,他的态度还如此不好,我都想揍他”。
后半句的时候,她的语气有些愤愤不平,白峰盯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小颜想揍人的样子好可爱”。
“哪有”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蛋,看着电梯上来了,乔颜提醒道“电梯来了,走吧”。
电梯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若说白峰是温柔开朗,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温柔腹黑。精致的五官,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与医院里的白衣天使相比,一身黑色的他与这里格格不入,他倒是像来自地狱的恶魔,前来医院锁将死之人的魂魄。
乔颜与他对视了一眼,她就急急忙忙拉着白峰进了电梯,而手指快速的点着关门键,而那个男人转身一直盯着她,直到电梯的门全部合上。
见着电梯的数字慢慢的减少,乔颜的心跳还是止不住的想要往外跳,那个人她怎么会不认识呢?想来也是可笑,换做以前,自己在见到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扑上去,哥哥哥哥的叫着,可如今,自己已是不敢认了。
她缓缓的靠着电梯蹲了下去,明明那么爱他,为什么得不到任何回应。心里就像有万千蚂蚁啃食着心房,眼泪像不受控制一样往下流,即便抬头望着电梯的天花板,它依旧会往下流。
见着她突然崩溃的情绪,白峰知道,刚才那个男人她一定认识,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他蹲下去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平日里的乔颜很乐观,从未有过情绪失控,至少白峰见到的是这样的。
“我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哭了,可是心里就是揪着难受”。她把头埋在了白峰的颈窝,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襟,以为他离开的那几个月,自己的泪已经流干了,心也死了。
可她没想过,再见面依旧会很难过。那是刻进了骨子里的爱,三年五载·乃至更久,一定会忘记,可再见面才一载不到。
她开始埋怨,为什么他还要回来,并且还要回来的那么快,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不好吗?离开他,她也能正常生活了,还活的比他在时开心。
到底是年少时做的错事,以至于现在无颜面对。
电梯的门开了,医院的住院部人本来就密集,见着这一幕,以为是情侣吵架,只道是催促着白峰赶紧认个错,把他女朋友带出来,他们忙着上去照顾病人。
白峰见此向他们说了声抱歉,便拍了拍乔颜的后背道:“小颜,电梯到了,我们该出去了”。
乔颜揉了揉眼睛,离开白峰的颈窝,正眼看着他,又看了看后面的人,顿时觉得好丢脸,她与白峰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任人观赏。看着她耳尖开始发红,白峰也猜到了,扶着她站起身,“也罢,搂着我的脖子”。
她不明所以,还是听话是把手绕道他的脖子上,白峰提着她的两遍大腿把她整个人悬空,像是抱小孩儿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出了医院,离开时还听见两个中年夫妻说“小姑娘害羞了”。
剩下白溪与秦宇泽的病房,格外的尴尬,很久之后,秦宇泽才坐到了白溪的床边,替她掖了掖被子,用着非常不客气的语气道:“怎么?你哥哥又换女朋友了”?
白溪听见又字,嘟了嘟嘴,把他刚掖好的被子弄开。“什么叫做又?而且哥哥与小颜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他挑了挑眉毛,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依旧拉着被子,又盖了上去。如此沉默的秦宇泽,白溪倒是常见,只不过这气氛又尴尬了,本想找点话题的,病房的门再次被敲响,白溪以为是白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开心,但走进来的人让她有些傻眼。
男人的五官轮廓明显,脸上有些看不懂的神情,这个男人像极了电视剧里那种黑道大哥,做事情干脆利落,完全不想与人多交流。
白溪心里想着,该不会是,秦宇泽不想娶她单方面毁约,找人来杀人灭口的吧?但很快又否决了,法治社会,秦宇泽再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干这种蠢事。
“来了?坐”。
秦宇泽起身,示意他去窗边坐下,他迈着大步走了过去坐下,看了看白溪,又看了看秦宇泽才道:“你的未婚妻”?
“不像”?秦宇泽递给他了一杯白开水,又道:“我也觉得不像”。
秦宇泽比白溪大了整整七岁,别说顾城不相信,连他自己的很迷惑,大抵是嘴贱惹的祸吧。
他手里捏着那个纸杯,沉思了一会道:“小姑娘怎么了”?
说起来,她这车祸是真的自找的,实际上这么轻微的擦伤完全是因为她贫血,自己磕到上面的。如果真的是车祸,她这条小命怕是捡不回来了。
“看看她会不会傻”。秦宇泽把白溪拍的脑部片子递给顾城。
顾城淡淡的笑了笑,接过秦宇泽手中的片子,仔细看了一番才道:“正如医生所说,轻微擦伤,好好养着,别留疤就行”。
秦宇泽点了点头,回头瞪了两眼打量他与顾城的白溪,小姑娘见过帅气的男生应该不少,怎么偏偏就喜欢盯着像她哥哥那种类型的人,是情有独钟?白溪见着他瞪了自己,收回了视线,头底底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也不是放心医生,只是刚回来,这边也没有信得过的医生,正巧顾城今日说过来找他有点事情,这才把白溪的病历给顾城看,好歹顾城也是医科大学毕业的。
“你不是说回来找妹妹吗?找到了吗”?秦宇泽与他对坐着说。
顾城漆黑的眼眸中闪过几丝暗淡,捏纸杯的手更加用力,无辜的纸杯被他捏变了形,里面的水也不受控制的沾了他一手。他急忙扯了桌上的纸擦了擦手,“抱歉,有些失态”。
他与乔颜真的可能吗?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这个问题,每每午夜梦回,全是她的影子。人家说忘记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始新的一段感情,然后全身心的去对那个人,渐渐的,就会忘记了。他试过,可每天忍不住的去想她,每个月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给乔颜打钱,他想有一天早上起来,乔颜就花那笔钱,哪怕是一分·一毛,而不是一年过去了,一次也没有收到那张卡的消息。
除了乔颜,他接触其他女人,不会超过两个月,虽然顾城挣的钱很多,可他与别人出去时,从来不会付钱,即便有些富贵人家的女儿愿意为他花钱,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望着人家,然后毫无感情的道了一句,分开吧!人家也很无奈,花他的钱,他说没有;为他花钱,也是不合适?
他很挣扎·也很纠结与乔颜的这种关系,没发生那件事以前,自己还能若无其事的待在她身边,每天看着她笑,看着她闹。自己虽然掩饰着对她有些不友善,也是希望乔颜不要依赖他,终究顾城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现如今,乔颜找到了那个愿意对她好的男生,他也很温柔,很照顾她,离开了他,她也会过得很好,他到底是不知道这一趟回来为了什么?
只不过,心里的某块地方空落落的。
“可能就……不找了吧”。他叹了口气,眉眼低垂,脸上的神情终究还是变了,往日的和煦笑容,在这一刻,终是笑不出来。
秦宇泽与他认识多年,昔年的高中旧友,闲暇时光聊得最多的,莫过于他这位妹妹。从他口中多多少少知道些,顾城对他这位妹妹不一般,至少是超出了亲情,又止于了爱情。
常常同学聚会笑话顾城,心里装着什么人啊!这么多年都不结婚。是啊!他今年应该,三十有二了。
“你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她吗?突然之间就不找了”?秦宇泽不解的说。
“下次有空聊吧!不打扰你陪未婚妻了”。他起身站了起来,又对着病床上的白溪打了打招呼,“小姑娘,好好休息”。
白溪还未来得及回答他,他便已经迈着步子离开了病房,而秦宇泽把他送到了病房门口,就转身回来了。
其实这次秦宇泽回来,是打算接受家里的产业,还有——实现当年自己许下的诺言,娶白溪。一个人不在外面经历些什么,就永远感觉不到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最好的·最适合自己的,虽然如今的白溪与自己还有些生疏,但他相信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