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涉下了落拓峰,在路边掐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大摇大摆地走着。
『宿主,您这样能行吗,会不会太惹眼了?』
这系统跟他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蠢蠢的?
『怎么可能就这样走进去?自然是要收敛的。』
而且他早有准备,根本不怕。
谢子涉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内门峰峰口,他正欲上前,却被两个守门弟子拦下。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谢子涉咬着草冲守门弟子灿烂一笑,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据。
“我是交心峰的外门弟子,被峰主楚子涵调来这里修炼学习。”
字据上的字清雅娟秀,守门弟子也判断不出到底是不是楚子涵楚师叔亲自写的,但从字迹来判断,的确是一个女子写的字。
如果谢子涉知道他的字被评判为‘女子写的字’,恐怕要气坏。
“那行,进去吧。”
“管理内门峰的外门弟子的人是沧真人,你进去后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他的住处了。”
这外门弟子还挺贴心,不用他专门去打探了。
谢子涉收了字据,不紧不慢的上山。
“太好骗了,简直蠢的冒泡。”
谢子涉乐颠颠的双手背后,吹起了口哨。
『谁知道您有字据。自己伪的吧?』
“那可不,我哪有本事拿到楚子涵写的字据?再说了,我字写的也不错不是。”
谢子涉想到穿书前的几年练字时光。
『行,您真是无所不能。』
那可不。谢子涉洋洋得意。
“咚咚咚。”
沧真人正在翻阅金丹秘册,头也不抬:“进来。”
谢子涉进门后收敛了嬉皮笑脸,毕恭毕敬礼,维持拘礼的动作一动不动:“弟子交心峰张小中,受峰主楚子涵之名,前来讨教学习。”
沧真人听到‘交心峰楚子涵’时抬头,开始细细打量谢子涉。
“你是来我内门峰,讨教哪门子学习?”
“回沧真人。是内门弟子规矩调教。”
沧真人揉搓了把胡子。
“可有字据?”
“回沧真人,有的。”
谢子涉摸了摸兜,心里‘咯噔’一声。
摸了个空,字据没有了。
糟了,一定是丢在山路上了。
草。
谢子涉在心里直骂娘。
“没有字据?”沧真人迷起眼睛,观察他的一切小动作。
没有字据也毫不慌张。
“回沧真人...”
“这样吧,我写信问问你们峰主。这段时间你先去外门区待上一段时间,等确认了再去内门峰。”
谢子涉心中敲起警铃。
“谢沧真人。”
“这是月字楼的楼牌。你直接找管辖外门区的海师兄就可以。”
“谢沧真人。”
谢子涉拿了字牌,轻飘飘走出去,带上门。
完了完了完了,他不知道沧真人为何不怀疑他,他只知道要是问了楚子涵,楚子涵一否认,那他的计划就乱套了。
『我现在回交心峰还来得及吗。』
谢子涉泪流满面。
『走吧宿主。楼牌都拿到了,不要在乎别的事了。』
也对,先稳定下来再说。
谢子涉握紧楼牌,走向月字楼。
“真没用啊,你。”
江为一被人猛的一推,乱了阵脚。
“在选徒大会上被峰主选来的人,以为你有多受宠,结果被分配到外门区打杂?笑死我了。”
江为一咬着下唇,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哟,这是什么呀?”有人看到了他手里紧握的东西,伸手就要去抢。
江为一侧身一躲,那人夺了个空,直接摔倒在地上。
“诶呦喂你个小贱人,还想和我斗?你们几个,架住他!”
另外几个人二话不说死死的卡住江为一的腿和胳膊,使他动弹不得。
“小样。拿过来!我看看!”
赵辰从江为一手里夺来内东西,是一张纸条,被细心的卷起,用粗麻绳小心的捆住。
赵辰粗暴不堪地撕烂粗麻绳,看了一会后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小子...他竟然妄想,和落拓峰的峰主搭上话!你们知道他写的什么吗...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给你们念啊,亲爱的谢师叔......”
“闭嘴!”
江为一瞬间暴怒,先是甩开了捆住他的两个人,然后猛的扑向赵辰。
“还给我!”
“就不给,你真是异想天开啊?江为一?”
赵辰手上用力,指甲嵌进软肉,“喀哧”一声,纸应声而破。江为一死咬着牙,眼神像是要吃了赵辰。
赵辰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害怕,但还是把手高举过头顶,用手推搡着趴在他身上,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想去夺纸的江为一。
“至于吗?就一张纸而已!”
江为一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可能是因为纸上写了不该写东西,可能是害怕自己的情愫被人所广知。
他没想把这张纸传书给谢子涉。他想传书的是另一张。
写满敬语,只为道谢的一张。
“我不管,还给我!”
赵辰慌了,用一只手揉搓烂了纸往后一丢。
离赵辰不远的地方是漫山云海,云海下是万丈深渊。纸被丢进深渊,寻不到踪迹。
“你!”
江为一一刻不停地从赵辰身上爬起,冲向云海。
云海被峰主下了封印,人和修士皆不能过。
当然,和纸一样的东西不一样。
江为一趴在边缘,眼中失去高光。
“怎么了?”
清亮的声音响起,江为一只觉得这声音熟悉。
赵辰躺在地上外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少年,嘴里咬着根狗尾巴草,两手背后正低头看他。
“你谁啊,多管闲事。”
赵辰被他的两个小弟拉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清了清嗓子,道“我是沧真人门下的二弟子赵辰。你是新来的吧?在月楼这个地方,所有人都得听我赵辰的话。”
系统很及时的送上了赵辰的信息『赵辰,沧真人门下二弟子,修为低下,仗势凌人的典型代表。』
原来是个二百五。谢子涉也不怕他,亮了亮手中的月牌。
“你师父让我来管教管教你。”
因为海师兄只是个领事的,月楼到底还是归沧真人管,所以月牌的背面刻了铿锵有力的三个字——沧真人。
有一说一,这个设定真的很简单粗暴,谢子涉想。
谢子涉留了个心,只捏住月牌的一半,只露出了一个沧字。
赵辰定睛一看,瞬间心慌。张着嘴半天支吾不出来一个字,兴许是害怕师父知道自己做缺德事儿,他拉起旁边的朋友就跑。
“你等着!”
这句话谢子涉在童年回忆里听到很多次了,他耸耸肩叹了口气。
“来吧,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江为一被谢子涉拉起来,低头不看他,手攥着衣角,好半天才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说出一个谢谢,好像刚才猛扑在赵辰身上表情凶狠的像头狮子一样的不是他。
太具有欺骗性了,谢子涉捂心口。
“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我叫张小中。”
谢子涉开朗一笑,撞进了江为一的心上。不是他见谁就喜,他只觉得这笑像小太阳一样温暖...像某个人一样。
一想到某个人,江为一更害羞了,他不太擅长和陌生人相处,但他就没由来的想去接触。
谢子涉见江为一呆呆的,拍拍他的头,亮出月牌给他看。
“这是哪个房间?”
江为一盯着月牌端详了会儿,察觉到什么往后退了退。
“...这是,和我一个房间!”
草,真的?谢子涉简直两眼放光,这都不用他去蹲门口了,猎物直接自己送上门了啊!
我爱你!沧真人!
谢子涉想仰天长笑,但是害怕吓到小朋友,他收敛了一下,仅咳嗽了一声,便伸出手对着江为一。
“欢迎我吧,我的室友。”
『这样说真的显得你很高贵。』
系统懒得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