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手指微屈,摸不准邕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提起齐衡做什么,挑衅么?
邕王小公爷不在府里?怎得不见人?
邕王突然问,给子弥问得猝不及防,若说在,莫非这位清闲王爷还要请出来见见不成?若说在,有客不见也不是道理。
权衡两边,子弥答道:
子弥小公爷身子不爽利,现下正在卧房休息,实在不方便出来见风。
邕王本王倒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就是对小公爷实在好奇,想看看能让汴京城大半姑娘心之所向的,到底是怎样的端方。
齐衡在外蹙起眉头,也曾听母亲讲过,小荣妃的妹妹和这嘉诚都曾有意纳亲,若非官家赐婚在先,真猜不到自己会被哪家胁迫去。荣妃跋扈、邕王府嚣张——这一对比貌似和阿玖成婚倒也不错。
最起码阿玖不会以权压制,更没有强迫他做过什么不喜欢的事。
厅里邕王又东拉西扯好一会儿才走,等阿玖送走了他,已是连走路都是虚浮的。晃晃两下,本才退下去的烧又起来了,正难受得站不住时,齐衡眼疾手快,窜出来将她扶住,思量片刻,居然一把将阿玖打横抱起。
阿玖元若……
齐衡嘘,我送你回房休息。
齐衡温温柔柔的声音,外加那强有力的怀抱,竟让阿玖舒服得昏昏欲睡,妄想回卧房的路能在长些,让自己可以多让贪恋一会他的温暖。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齐衡将阿玖轻放在床上,细心地帮她褪去外袍和面具,一向轻微洁癖的他以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阿玖头上的冷汗,说:
齐衡已经派人去煎药了,又让厨房送了碗粥,放心,这次的不荤腻,你吃两口再睡?”
阿玖不想吃,冷……
齐衡端起粥碗,态度强横、不容拒绝的说:
齐衡不吃不行,你现在又烧起来就是因为没有体力,听话,吃一点。等你吃饱了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再哄个不肯听话的孩子。
拗不过他,阿玖忍者喉咙剧痛,乖乖咽了两口粥。米的味道不是那么好吃,阿玖越喝越反胃,说什么都不肯张嘴了,齐衡没法子,只能作罢。喝过了粥,都不用他讲什么故事,才说了个开头她就没动静了。
不为轻声叩门,齐衡前去查问:
齐衡别吵,她才睡下,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不为哥儿,娘娘刚捎来口信,说是数日未归,家中父母思念得紧,想让哥儿回府看看。
齐衡可是大娘子正病着,这时候我怎能走?
不为哥儿,娘娘的话里意思估计是嫌大娘子太能霸着夫君,您要是还不回,这么是存心让娘娘对大娘子心存芥蒂吗?
齐衡那,那我就先回去,吃顿饭再回来。
不为奴才去给您安排马车。
阿玖睡得轻,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抱着她的半身给她喂药来着,那样的轻柔温和,像把她当成了个什么宝贝,小心翼翼。恍惚中,自己的头顶覆上一只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安抚着、怜惜着——那是一种不掺杂任何情欲的关心。
等再醒来,窗外的天色都暗了。
阿玖元…元若……
正在用软布擦拭桌子的子弥猛地回身,唤道:
子弥主子醒了?可还难受?要不要吃点东西?
阿玖环了一圈,并未在房间里看到别的身影,遂问:
阿玖小公爷呢?
子弥回主子,平宁郡主捎了口信过来,让小公爷回家去了。明日候府设宴,说是小秦娘子感谢京中为埋葬侯爷时设过路祭的人家,咱们祭祀府也收到了请柬,小公爷盘算着一家总要去一个,才不算拂了人家面子,故此今晚就不回来了,方便明日与郡主娘娘同行。
原来这人早走了,看来梦中的那种安定的感觉是幻觉了……
阿玖知道了。
阿玖起身先用了些清淡小菜,因生病出了一身冷汗,先下觉得浑身粘腻,非要嚷着洗澡。子弥只好把屋里门窗关紧,又设了炭炉,保证受不风了才给阿玖宽衣解带。
坐在桶中感受着丝丝氤氲之气,白皙的皮肤在热水的烘烤下泛出红润光泽。平日里总是束起的长发如今披散在后,几缕不听话的黑丝蜷在锁骨上方。阿玖趴在桶边闭眼凝神,由子弥湿了软布给她擦背。
好一番功夫,阿玖洗得舒服了,套上肚兜,等着子弥拿来干净亵衣。
子弥主子,您这块胎记好像长大了。
子弥突然说,阿玖回身去看后腰,但是后腰处于视线盲区,看也看不见:
阿玖有吗?长了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