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去,皇后区的某个废弃罐厂旁已经围满了人。地面上残留着垃圾和呕吐物的味道,那些衣着粗鄙的男人们争吵着,喝彩鼓掌着,脚下的破旧拖鞋早已被汗水侵蚀地斑驳掉色,手里攥着几张略有磨损的票注。
罗威特擦了擦鼻孔淌出的血,对方再次挥拳的瞬间,周遭嘈杂的喊声和心跳声被无限延缓,一切都被按了0.5倍速。
一个身穿灰色卫衣头戴耳机兜帽的年轻人静静地伫立在人群之中,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欣赏。若没看错,对方绝对是个不错的家伙,对手那几招根本就入不了罗威特的眼。
信手拈来地闪避开对方的进攻,一脚正中对方的胸骨下方,随着断裂的咔嚓声后,对方向后仰去。他却并未收手,顺势抬起膝盖击碎了右侧的肋骨。此时裁判才发觉到不对,立刻冲过来拦住了他。
“停下,不要再打了!”
只听哐当一声,对方倒在地上,微张着嘴角淌出的血沫渗进了水泥地中,裁判蹲下,选手大口地喘着粗气,当众人抬着担架跑过来时,发现对方散大的瞳孔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泽。
裁判叫人把他送去附近的医院,随后严肃地站起身来,走到罗威特身边举起他的右手宣布道:“罗威特赢。”
登时一群人欢呼着尖叫着,举起攥着彩票的胳膊拍动着栏杆,“我们赌对了,今天晚上去疯狗那买点刺激的。”另一方的支持者们则是垂头丧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面红耳赤地争吵着抱怨着选手的犹豫。
大卫平静地转身走开了,栅栏中的罗威特喘息着,目光凝望着躁动的人群,注视到了那与众不同的身影。
……
滨海民宿内,大卫脱下帽衫,随手扔在床上。翻了个身从兜里取出手机,翻看了一眼通讯录。被标记失联的有十九个,除了那些卖私货的小混混外,其中还有几个生物科技公司的高层。当然,现在他们已经下落不明。
尽管没能继承一分钱遗产,也扯下了内幕的一角,进入了警察和公众的视线焦点。为了逼迫老头退位,当初的搭档勾结了其他几位持股人,不仅剥夺其所有的财产,而且还会遭到法律的制裁。而这些丧心病狂的贪婪者竟然诬陷老头子挪用公款且将其写到继承者名下,而素未谋面的大卫就是倒霉蛋。
看到伪造证据——一封未盖章的上诉书。里面义正言辞地叙述了父子俩是怎样配合着将资产摇身一变换成清白的创业收入。甚至为了显得真实,使判官信服,在信中还伪造了不少关于证明他们联系的电话和照片。
大卫仰躺在床上,将上诉书扔到一边,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自他从福利院记事起,那老家伙根本就没联系过他,更别提探望了。如果不是母亲留下的遗物里面看到了属于他的过期身份证,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在外飘泊的日子使他挨过社会的无数次折磨和捶打,虽然是草寇却也有自己的本事,如今这些老东西想把他送进去当替罪羊,他明白再不反击只有被欺负到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