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杉”拿着血样从实验室的楼梯往上走出去了。
他把血样放在一个铅笔粗细的玻璃容器里,拧上盖子保存好。
实验室上边是一座私人别墅,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实验室建在地下,入口处在厨房与书房中间的一个锁着的面积只有两平米的隔间里面。
隔间的地下有几截往下走的台阶,再往前走是一个带铁丝窗户的铁门。
里面就是实验室。
客厅内
他刚把血样放在玻璃盒子里,沙发上的手机就响了。
是夏槿的手机。他打开手机,是警察打来的电话。
他把手机扔回沙发上,径直走到厨房里去了。
他熟练地从冰箱里拿了一块冻肉,用凉水化开。
然后切好菜,在锅里淋上油。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白皙清俊的脸上,骨节分明的手快速地翻动着炒勺。
金色的阳光照在他洁白的衬衫上。这一刻仿佛他又变回了白杉。那个普通的人。
不久,一盘宫保鸡丁出锅了。
他盛了一勺放到一个碗里。然后把饭菜拿到实验室。
咔嚓一声,实验室铁门的锁打开了。
她下意识地缩回墙角。
“白杉”端着饭菜进来了。他把饭菜端到笼子里。
她毫不犹豫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他站在笼子外看着夏槿。等她咽下最后一口,他开口了。
“刚才你的手机响了。是警察打来的。”
她手中的筷子掉落,眼神中刚要闪起的希望马上又熄灭了。
白杉笑了笑,“前几天,你的同学老师和你爸妈也给你打了十几条电话。但是让我挂了。”
她低头听着,眼中的绝望和求生欲在交替纠缠着。
白杉见她没有激烈的反应,觉得不够有趣。
他转了个话题:“对了,你盘子里的肉,是死人肉。”
她立刻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瞳孔在一瞬间就缩紧了。
一种来自心里的暗示让她觉得胃里开始恶心。
她握住喉咙,想要呕吐。
脑中顿时出现了那天堆在墙角的那摊已经发霉散发着恶臭的尸体的画面。
想起他把尸体处理走的事。也许真的被他
变成尸块冻在冰箱里了。
眼泪顺着眼角一直流到下巴。她一手捂着嘴,忍不住抽噎起来。
果然,只有谈及尸体的时候她才会变得有趣。毕竟这是人的自然反应。
他走到实验桌旁。从一个铁盒里拿出一支针剂。
苏槿看到他拿起针剂,立刻爬到了墙角。
没想到的是,他自己坐在椅子上。给他自己扎了针剂。
他疯了吗?
不,他本来就是个残忍变态的疯子。
但是他现在已经疯狂到了拿自己做实验的地步了吗?
这事只有白杉自己清楚,他自己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症。
他之所以看起来这么白,是因为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和组织液出了问题。
发病特征出现在他十七岁那年。他还在上高中。
有一阵子他总是感觉身上乏力,脸色苍白。一开始以为是学习压力大没睡好。
后来有一天早读时他直接晕了过去。到医院检查,最后发现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血液疾病。目前还没发现治疗的方法。
他的父母很着急,带他去各种医院都治疗无果。
有一次他偶然间被输了一点血。他不久就感觉身上那种疲惫和寒冷的感觉消失了。
他以为这就已经痊愈了。
然而没过半个月他又开始感觉身上乏力,而且越拖延时间脸色越苍白,已经失去了血色。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他第一次有了对血液的渴望。
他第一次有了想要从别人身上得到血的想法。
他不想死,他拼了命的想活下来。他苦苦哀求自己短暂脆弱的生命,苦苦哀求死神再给他几天寿命。
他母亲也开始恐惧。给他输了些血,希望她的儿子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
然而命运却不像这不幸的一家期望的那样。
他的病始终没好。反而是他的母亲因为给他输血的次数太过频繁,已经有生命危险了。
但是每个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他们会为了孩子甘愿牺牲自己。
所以,他母亲在临死前也要抽干自己的最后一滴血,她许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希望她的儿子以后能健健康康的活着。
他父母也带他去医院输过几次别人的血,最后因为实在付不起医药费而亲自给儿子输血。他的父亲也给他输过几次血,但是为了供他们一家吃穿,抽血的次数不多。
可以说,他们为了自己的孩子拼尽了全力,甚至甘愿牺牲生命。
他曾经想过自杀,这样就不会拖累家人。可是他一想起母亲临死前说的话做的事,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母亲岂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他学习成绩优异,各科都是年级第一。
他报考了医科大学,希望能学习医术治好自己的病。
他父亲干最脏最累的活去挣他的输血钱和生活费。一天要打好几份工,经常半夜才回家,第二天又早早走了。
他每次的奖学金和自己课后打工赚的钱勉强可以维持半年温饱。
有一次他爸在工地直接累倒了。他接到电话很着急。自己又要到了该输液的时候了,他心里万分焦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