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面色又微亮,含笑道:“为赌那一点凑巧,也是值得的。”
“你……!”江澄拿他没辙,偏过头不甘道,“就算招魂是没办法,至少你告诉我的话,我就不会让你用紫电了。”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使用紫电要耗费多少灵力,何况蓝曦臣实打实用了足足三次。
蓝曦臣道:“当时情况紧急,除了你只有我,魏公子灵力不足,莫非你要让忘机……”
“当时情况紧急!”江澄高声重复道,“哪还顾得上那么多?认个主又如何,事后收回来便是了!”
“……江宗主,”蓝曦臣眼中感动,面上认真道,“我是心甘情愿用紫电的,正如你心甘情愿挨我的打,我不会再为打了你而自责,所以你也别自责了,好么?”
“我那是迫不得已别无他法,能相提并论么?”江澄白他一眼,没好气道,“泽芜君啊泽芜君,原来是个大傻帽。”
蓝曦臣扑哧一声笑出来,江澄被他一笑更来气了,“骂你你还笑!睡坏脑子了?”
“哈哈,我只是……”蓝曦臣笑意不减,“觉得你这样说我,是真没把我当外人了。”
江澄脑袋一热,站起身瞪视他:“紫电都认你为主了,你还当自己是外人?!”
“是是,”蓝曦臣仰起脸注视他,“那我当自己是内人,可好?”
江澄:“……”
蓝曦臣:“……”
江澄震惊得都顾不上脸红了:“……泽芜君你,是在……开玩笑?”那个“雅正”的泽芜君?
蓝曦臣的面上终于有了血色:“咳……抱歉,我太过开心,有些……得意忘形了。”
江澄扁了扁嘴撇过头去,却听蓝曦臣又道,“但我并非在开玩笑。”他又猛地扭回头来,蓝曦臣定定注视他道,“大典那日你说得对,有些谎言即使是善意的,也是会伤人的。那日我撒了谎,自己都未意识到的谎……伤到了你,对不起。”
江澄的心砰砰直跳,小声咕哝道:“这种话就不必说了。”
“该说的一定要说。”蓝曦臣为了表明心迹一般,摸出几张蓝色符纸,捏在手中摩挲着道,“这些是大典那日过后,我回云深不知处做的,因为生怕御剑中途打退堂鼓,便想直接传送到莲花坞门口……可是做了这么多,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去找你。”他抬起头道,“江宗主,我……江宗主?”
却见江澄上一刻还泛红的面色转眼又已气得发青,上前一步劈手夺过,怒冲冲道:“就是这个!传送符消耗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中了毒还用它?!不要命了?!”
蓝曦臣顿时唯余苦笑,为何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可是看着江澄比起气愤更似心疼的神情,忽然间便觉得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蓝曦臣身边的人,过去的金光瑶他看不透,现在的聂怀桑他觉得累,聂明玦已不在,剩下蓝忘机是唯一安慰,只是对方渐渐也不再依赖他了——兄弟终究不比伴侣能相伴左右。而如今他终于也寻得了这样的一个人,他看似捉摸不定,其实比谁都好懂,和他相处久了反而觉得轻松,因为他其实活得那么纯粹而自我。想要守护他外表筑起的冷硬和锋芒,想要触摸他内在灵魂的柔软和鲜活,想要见证、想要了解更多的他,想要了解……他的全部。是从何时开始的?缙丹山的篝火旁?金麟台的暴雨中?云深不知处的青草地上?甚至或许,还要更早。从好感,到心动,直至无法抗拒沦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