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玄皱皱眉，醒了过来。
一睁眼，师青玄就发现此乃黑水沉舟的老巢。
这个地方他忘不掉，哥哥师无渡的死状仍历历在目，师青玄一闭眼，眼前就是师无渡惨死的样子，鼻子里仿佛再次灌满了那可怕的血腥气。
贺玄带他到这，是打算把他也杀了好好报仇吗······
师青玄想到这便赶紧坐起来。
贺玄正好推开木门进来，看见他醒了，冲他笑了笑。
“醒了？”贺玄慢慢走到师青玄身边，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不再歇会？”
不知是不是师青玄听错了，他竟觉得贺玄的语气有些温柔。
不过在这间阴森森的牢房里，这点温柔显得诡异了不少。
师青玄疑惑地看了贺玄一眼：“你······你带我到这干什么？”
贺玄没回答，一掀衣袍下摆，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你的手······和腿，怎么废的？”
贺玄貌似在幸灾乐祸，“我可记得我没有断过你的手脚。”
师青玄没什么表情：“就是自己弄的。”
“自己？”贺玄冷哼一声，“自己折的？先掰了腿再自己扳了手？”
他本是有意戏弄师青玄，没想到师青玄低着头愣了一会，点点头：“嗯。”
贺玄噎了一下，又恢复不屑神态：“行，没想到风师大人对自己还挺狠。”
师青玄没回话，两人沉默了一会，贺玄道：“你的扇子呢？”
说到扇子，师青玄险些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从怀里掏出那把之前用了一次又坏掉了的风师扇。
贺玄接过那裂成两半的扇子，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也是，能不肉疼吗，这扇子是之前他拿走花巨资修好的，钱还是跟花城借的，到现在还没还清呢。
早知道就不该托那个狗花城交给师青玄，什么时候给他不好非要那种时候给，现在又坏了······
师青玄见他表情十分的精彩，问道：“你怎么了？”
“啊？”贺玄正在考虑要不要再修一次，终于回神，“没怎么，”
他站起身，把扇子收进衣袖，“不过是唏嘘风师大人当年是何等风光，现在却成了个乞丐······”
贺玄说着看了看师青玄脸色，没有羞耻和痛苦，倒有些一切看淡的释然。
“那是我罪有应得。”
师青玄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满以为你会提前把我身上的东西搜走呢，你为什不？”
贺玄动作滞了滞，随即从容接道：“我不想失礼。”
就是······没敢摸你······
师青玄冷笑：“失礼？那你方才把我摁在墙上就无伤大雅了？”
贺玄回头看他，笑了笑，“方才有些激动，见笑了。”
师青玄不想理他，又躺回了硬邦邦的木床上。
贺玄看着师青玄乱糟糟的头顶上那根呆毛，无声地叹了口气。
谁能忘得了那个中秋夜呢，就是装装样子试探试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而已。
不过······
贺玄有点后悔当时太入戏直接给拒绝了。
看师青玄这表现······
是失败后的心灰意冷？
还挺可爱的。
贺玄想。
什么时候这戏能完·······
贺玄觉得要是师青玄在这么可爱下去，他可一刻都演不了了······
不过······一个乞丐，灰头土脸，断胳膊断腿，能被夸赞可爱·······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对，风师娘娘美赛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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