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的图书馆里,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这里,映的一切都如此的栩栩生辉。
这是我离家出走的第四十五天,我坐在图书馆里,看着《在树林哭泣着》,望着书上的字,眼睛逐渐飘向窗外。
我在想:要不要回家呢?
答案是不。
家里并没有人,唯一有的,只是摆在桌子上的一张大合照而已。
我不想回到那。
回想起我的家,白色的墙壁上没有一点的污渍。
堆放在角落里的小行李箱里,装着所有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空荡荡的大床上放着当做枕头用的背包。
用被单做的窗帘被关不严的窗户吹的忽起忽落里。
阳光总是照不透这里。
冷飕飕的空气卷席着空荡荡的屋内。
没有生活的气息,这是随时可以搬走的景象,毕竟又没有可以等待的人。
只有一个人虽说会让我感到无比的放松,但压抑的气息,还是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选择了离家出走。
不想再呆在那里,我需要呼吸的机会。
我坐在图书馆里最不显眼的角落里,望向映着我们栩栩生辉的阳光,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今天突然出现了一个希望,他借给了我一只手,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我想他拉我一下,我不想在这么挣扎下去了。”
如果他真的出现了,那一定会像阳光一样的温暖吧。
无神的盯着眼前的书籍,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句话:“据说,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下自己的心愿,叠成千纸鹤,放飞在空中,就会出现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忐忑不安,又期待的掏出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压了压书页,写下了我的祈愿,叠成一只纸鹤,像随手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一样,把它抛了出去。
既然都这样了,那么稍微……,期待?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睁着黑漆漆的眼睛,低下头来,看着这一页尾端的字:
“我走在这满是尘土的道路上,身上也沾满了泥土,不断的被风吹着,不断的被更大的风吹着,就连身上的泥土连着身体一同结痂,也必须向着泥泞的道路上继续狂走,没有回头的路。”
我思考着这句话,试图把它代到自己身上,不知道过了多久。
“噔、噔、噔。”一只明亮干净的手轻轻敲了敲我的桌面,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起一只手扶了扶眼镜,仰起了头。
那是令人舒爽的气息,白色衣衫,黑裤子,稍微有些凌乱的,一眼望去就很柔顺的,有点俏皮的黑色短发,还有身上那沐浴着的无尽的温柔,全部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那个瞬间,我看到了我的太阳。
那样光辉,竟落到我的身上了。
我清晰的记得那时候,他把我的一切都填上了活起来的颜色,还有我看不到的心。
他弯起嘴角,微笑着对我问到:“我可以坐在这吗?”
“果然如此,温柔的声音。”
我心想道。
看着他那柔顺的面庞,我说道:“好。”
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们定下了这个命运的约定,命运的时钟响了,时间开始了不断地流动。
流动的无比欢快。
我遇到了属于我的神,属于我的救赎。
我从小就住在“安松紫”镇里,父母因殉情而亡,独留我一人孤守坟墓。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父亲母亲要抛下我,再大一点的我想明白了,因为他们在我身上,并找不到需要依恋我的理由,他们留恋我的感情,还并不足以答道爱。
如果他们答道了对我的爱的话,是不是就会带着我一起走下去?我不知道,也不敢再去想。
把我传来传去的亲戚们,终于放弃了假惺惺的爱意,把我送到了霜星院里。
果然,微笑只是为了取悦他人和安慰自己。
一天又一天,嬉笑打闹的日子逐渐不在,本来是心细彼此的同伴们,都不约而同的拉开了距离,心的距离也开始越来越远。
我唯一留下来的双亲的照片,收拢在我的心里。
梦中的萤火虫总是萦绕在我的身边。
“阿熊,阿玛,阿莺,清子,还有我。”我们几个比较能聊得来的家伙,总是聚在一起聊一些有的没的地话题。
那时还下着下雪,屋里唯一的暖炉正轻松地躺在阿妈的屋子里,我们几个人便蜷缩在冰凉屋子里的被单上。
看着一成不变地飘舞着的雪花,我问阿熊:“阿玛说,她有一天要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的世界又在哪呢?”
阿熊嗤笑着说:“哪有什么外面的世界?”
他撂下这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去外面的雪林里拾柴火了。
“阿玛问什么那么的想去外面呢?”我这么问到:“阿熊总是会把一切的希望,说成是不合理的。”
对于我的提问,阿莺一边缝着袜子,一边随口答道:“我也挺好奇的。”
清子倒是颇为认真地回答了我,她说道:“无论是谁,联想到外面的世界,都会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不过,现在我大概懂了,也许阿熊说的是对的,哪有什么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