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冷奕宸似发了狂似的,猛地扑过来,一把抓住她摇曳的身体,真挚的眼神凝视着她的纯眸,认真地说道:“不许再叫我姐夫,我会和黎尔岚解除婚约,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做我冷奕宸的妻子!”
前一秒他还在无情的抽打着自己的脸,下一秒却深情款款地向她求婚,这个男人是疯子是,是变态吗?
迷惘中的黎昕又岂会知道,冷奕宸一时温柔一时癫狂的举动,都是因为害怕,害怕失去她,这个他认定的冷夫人!
这是冷奕宸第二次向她求婚,黎昕相信他对自己已经动了情,可是面对这样一个疯狂的男人,无时无刻不带给她压力,时不时的伤害她的身体,这样的爱让她无法呼吸,这样的爱不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
她向往自由,不是被关在这富丽堂皇的牢笼之内;她向往浪漫,心中的梦中情人是像学长一样的男人,带着温煦的笑容,甜甜的嘴角,冷奕宸,曾经何时她的确有了些许的感动,可那却不是爱,她与他始终是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行线。
“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我只是一只永远不可能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放弃我吧,我姐姐才是匹配你的女人!”这些话出自黎昕的真心,或许假如她答应了的话,冷奕宸会给她王妃一般的生活,这些都是她在黎家不可能拥有的,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假如,那些奢靡的物质生活也从来都不是她所追求的。
冷奕宸的心碎了,落在地上再也拾不起来,他不知道此刻该哭还是该愤,一双深邃的眼睛空洞地看着赤裸的她,他知道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明明爱的那么深,为何要伤的她那么深?
忽然之间袭上她的唇,用力地吮吸着她体内的芬芳,冷奕宸不会预料到这个吻代表着别离,他只希望透过这个吻让她意识到,他对她爱的有多么的深,依然的霸道却带着温柔的情感,不会令她感到难受。
“相信我,我不会再伤害你分毫,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世上独一无二的荣宠,只要你做我的妻子,成为冷夫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冷奕宸彻底慌了,他变相在炫耀自己的财富,而黎昕偏偏是那种视金钱如粪的人。
“我--”黎昕看着他眼底的痛很是怜惜,第一次觉得冷奕宸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即便拥有亿万身家,随便一个嚏喷都能够令整个亚洲抖三抖,只要他一声令下一个城市都可以顷刻间覆灭,可此刻在黎昕的眼里他只是一个求爱未遂的可怜虫!
虽然他伤害了她的身,伤害了她的心,可黎昕就是如此善良的人,不忍看着他如此的痛苦,却绝对不会因为可怜就令自己深陷囫囵,犹豫着该怎样拒绝,让他清楚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又不会伤害到他的玻璃心。
“少爷!”犹豫的时候,若墨忽然冲进来,慌张的样子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从前的他可从不会不敲门就闯进来,虽说门已经被冷奕宸踹坏了。
“滚!”冷奕宸背对着他厉声吼道,此刻他闯进来的着实不是时候,若墨看着二人怪异的举动,虽然冷奕宸的身体为她遮挡了大部分,可是仍能看出来黎昕是赤身裸体的,害羞的立刻拉起一旁的被子,遮挡住大半的风光。
看冷奕宸愤怒的样子杀了他的意思都有,可若墨却没有乖乖的退出去,只是背对着身子,焦急的说道:“少爷,医院通知,老董事长已经醒来了!”
“什么?”冷奕宸错愕不已,一张极致的脸上写满了费解,一个昏迷了整整十二年的植物人竟然奇迹般的醒来了,还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唯一的亲人,他的亲爷爷,冷帝国的创办者,看着不断拒绝他的黎昕,此刻他究竟该悲还是该喜呢?
“你呆在这里,穿好衣服,不许跑,不许逃!”迟疑了几秒后,冷奕宸立刻起身离开,匆匆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离别前嘱咐了一句。
若墨跟随着冷奕宸的脚步匆匆离开,老董事长醒来这对冷家来说是一件何其重要的事情,可是对冷奕宸个人来说却是悲喜参半,他终于鼓起勇气宁肯背信弃义,也要拒绝与黎尔岚的婚约,为的就是同黎昕在一起,可此时他当真能够再义无反顾的做到吗?
刚刚少爷疯狂的将她拉到了房间,里面传来掌掴的声音,看着她红肿的脸颊,想必是少爷又失控了,面对这个令少爷时刻处在崩溃边缘的女人,若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待她,清晰的五指印,地上破碎的衣衫,这一刻对她抱有的只是怜悯,他能够做的就是嘱咐一句:“阿雅,照顾黎昕小姐!”
帝国医院,隶属于冷帝国旗下,最顶层有着许多房间,可唯独一间房住了人,一个沉睡了整整十二年的老人,即使医院人满为患,病房不断加床的情况下,院方也不曾安排人住在这一层,因为这位老人是独特的存在,他就是冷帝国的创办者之一冷远山,冷奕宸的亲爷爷!
“对外宣称医院的病床已经满了,不许再接受病人,控制人流,严防消息,绝对不可以把爷爷醒来的消息透露出去。”车子疾驰的抵达了医院大门,看着门口形形色色流动的人口,冷奕宸不免产生了几分忧虑。
“是,少爷!”若墨十分的庆幸,庆幸少爷被Mars的人盯上,庆幸他刺了若影一刀,如此才有机会代替他留在少爷身边,不曾错过老董事长醒来第一次见面的机会,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二年。
少爷的担忧不是无的放矢,当年暗杀老董事长的幕后真凶还没有揪出来,这十二年来帝国医院看似松懈,实则顶层布置了许多明哨暗哨,严防死守怕的就是杀手卷土重来,如果消息透露出去,说不定会迎来更大的袭击,虽然冷奕宸并不害怕,可是爷爷已经老了,他只有这一个亲人,岂能让他身处险地。
“少爷?”顶层的病房门外,冷奕宸踌躇的脚步站在那里,若墨看着他慌张的神色,有几分期待,有几分欣喜,有几分畏惧,十二年了,爷爷,你终于醒来了!
推开门是一股刺鼻的药水味道,这是医院惯有的气味,冷奕宸的眉头不由的拧在一起,若墨下意识的掏出手帕,准备递给他,冷奕宸欲接过手帕的手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拒绝了用手帕,这里毕竟是爷爷十二年生活的地方,他理应习惯。
这里的布局有别于一般的病房,病房内应该有的医疗器具这里一应俱全,病房内不应该有的东西这里也布置了,素色的窗帘,窗台上摆着几盆鲜花,电视机,沙发,相较于病房这里更像是一间卧室。
一年里冷奕宸都会来几次医院,每一次来都与昏迷中的冷远山说说话,聊聊天,希望可以唤起他的记忆,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久而久之他也就放弃了爷爷苏醒的念头,来的次数也就少了许多。
望着床上躺着的老者,八十岁的高龄若不是躺在床上十二年,他的额头连几许皱纹都不曾有,而现在呢,几道弯弯的沟壑更平添了几分他慈眉善目的样子,熟睡了许久的眸子终于睁开,在冷奕宸看来他倒像是个贪睡的小孩,睡了长长的一觉,如今终于肯醒来了!
“爷爷!”冷奕宸距离床还有几步之遥,却停在那里,声音沙哑,下一秒眼泪竟然不自觉的落下,双腿忽然之间软了,砰地一声跪在地上,看的身后的若墨、若恩好生新奇,那高傲的脊梁也有弯曲的一刻。
由低迷的啜泣到歇斯底里的发泄,冷奕宸似乎将十二年的思念,十二年的压力,十二年的苦闷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面对自己仅存的亲人,至亲的爷爷!
刚刚苏醒的冷远山看起来十分的虚弱,生命中空白了十二年,他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恢复,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的声音很是虚弱,轻飘飘的若非屋子内静的很恐很难听到:“浩浩乖,起来,我冷家的男儿岂能轻易流泪!”
许久未听到有人唤自己浩浩,而这个亲密的昵称也是爷爷对他的专属称呼,唯有冷远山,才能、才敢这么叫他:“爷爷!”
这一次接过若墨递过来的手帕,手帕的作用不同,擦干眼角的泪痕,对于爷爷的话他从来都是惟命是从的,缓缓地起身,除了出生时他再也没有哭泣过,因为爷爷说过泪是弱者的表现,冷家的儿郎绝非弱者;这也是他第一次下跪,因为爷爷说过冷家儿郎的脊梁是顶天立地的,绝不会对任何人弯曲,爷爷的话他从未忘记,也不敢忘记。
“爷爷的状况怎么样?”起身的刹那,冷奕宸又恢复了往日的大将之风,那从容淡定的眼神完全符合冷帝国集团主席的身份。
“少爷,我们给董事长进行了详细的检查,身体各部分器官一切正常,只是腿部有些萎缩,短时间内都需要靠轮椅来代替步行,至于肠胃和肝脏,毕竟昏迷了那么久,加上年纪比较大相较于同龄人还是会差很多。”端木医生是冷家的家庭医生,自从冷远山出了事后,他便成为了冷远山一个人的医生,一心一意负责他,慢慢地对他醒来也失去了信心,等待的不过是他油尽灯枯的时候,如今经过了十二年竟然突然苏醒,这不可谓是医疗界的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