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后。
蔡炀:“你还是叫我蛔虫吧。”
滚。
高一上学期,学校格外注重语数外,这直接导致这三门学科就能分别得到半天的考试时间,而剩下的六门,则毫无人性地挤在了一个下午。
文综刚刚考完,上个厕所的时间又迎来了理综。
所有人忙来忙去,一片兵荒马乱。
最后一门理综,夏可这个考室的监考老师迟迟未到,眼看要到发卷时间,其他学生都有些坐不住,纷纷站起来往外面探。
与众人相反,坐在座位上的夏可显得无比冷静,甚至有些庆幸。这是不是说明,考不好就不是自己的锅了?
理科渣滓夏可觉得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虽然监考老师还是事与愿违地准时到达,气喘吁吁的,让在座的每个人都松了口气
当然,并不包括夏可。
事后他向蔡炀表达了自己的惋惜与喟叹,对方冷冷地抛来一句:“你想多了,迟不迟到你都考不好。”
那一瞬夏可突然想起一句歌词。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何必要拆穿。
“不管怎样,总算是考完了。”
他坐在后座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单车载着他,载着蔡炀,就这么一路往前飞去。
班群里讨论考试讨论得如火如茶,夏可偶尔瞥几眼,文科类的
答案跟自己的出入不大,他比较关心数学。
毕竟自己这半学期的努力,全耗在这上面了。
看了看对面那个吃面吃得正欢的人,夏可点了点头。
嗯嗯,还有蔡炀的努力。
努力这种事情嘛,多一个人成功的几率会增大一点。
“今天没有作业吧?”夏可故意将饭碗敲得叮当作响。
蔡炀不舒服地皱了皱眉:“你问我?”
哦,也是。
夏可撇撇嘴。
他俩又不是一个班。
而且蔡炀哪能知道作业是什么。
只好自己仔细地在头脑里搜索,发现确实没有落下什么,正准备放心地松口气,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大惊小怪地“啊”了一声。
“啧。”蔡炀揉揉耳朵,不大耐烦,“叫什么。”
“我想起要登陆校园网给运动会的简讯点赞,我们班主任让明天之前弄好,差点忘了。”
说风就是雨,夏可跑到卧室抱了本不知道从哪薅出来的笔记本电脑,径直坐在饭桌旁。
蔡炀看了看夏可碗里的面,沉默了。
“你不能吃完饭再弄吗?”
“不行,吃完饭我就忘了。”
“我真怀疑你这种智商是怎么考上你们班入学考试第一名的。”“要你管。”夏可偏过头,“你还考不到呢。”
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见夏可脸色煞白,一脸懵逼地抬头:“蔡炀,我好像把密码给忘了…”
“…”蔡炀黑着脸,“你怎么不把自己忘了呢?”
夏可右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深思:“说不定哪一天,我不会记得自己叫夏可…
他说这话时神色严肃,仿佛未来真的有这么一天存在。
蔡炀只是忽然觉得,这家伙老了以后一定会得痴呆,一想到这里,竟然还有点难受。
就一点点。
碗里的面还呼啦啦冒着热气,他被熏得微热,喉间生涩。
这种心情还没蔓延开,就看见痴呆老人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但我一定会为自己拥有绝世美貌而感到庆幸,我长这么好看,记不记得名字又有什么重要呢?“
完了,他觉得夏可已经得上痴呆了。
“也是,你长这么好看,叫夏狗屎也一样好看。”
夏可:“*%**&&¥”
他到底是被夸了还是被骂了?
“密码想出来了?”
夏可的笑容一僵,“还没。”
“那你说个屁。”
夏可登时愁眉苦脸,吃了口面,露出味同嚼蜡的表情。
笔记本的风扇嗡嗡的,吹得他心烦。
蔡炀皱眉:“生日试过了?”
不是说废话,他觉得夏可实在有忘记试生日这样的可能。
“嗯”对方点点头,将尾音懒散地拖得老长。
“我连身份证号,手机号,网名都试了一遍。”
“是不是漏了什么符号。”
夏可摇头:“我没有加符号的习惯。”
“哦,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才怪。
“怎么办啊…我万一一晚上都试不出来,明天不是只有等死吗?”夏可没工夫跟蔡炀打嘴仗,急得抓耳挠腮。
关键这个破校园网,技术非常不过关,无法找回密码。
蔡炀沉吟片刻:“从你自己的脑回路推断一下。”
于是夏可左思右想,冥思苦想,终于—摇了摇头。
“想不出。”
蔡炀将电脑移到自己面前,目光仔细逡巡了一遍,指指右下方。
“这里,有信息技术老师的电话。”说完又想到什么,多问了一句“你打还是我打?”
“你打。”轻微社恐夏可没有任何犹豫。
十分钟后挂了电话的蔡炀看着夏可欲言又止。
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揍人。
信息技术老师憋着笑意将密码说出来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辈子没这么丢过人。
“所以…密码是什么?能告诉我…吗?”最后一个“吗”字被夏可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楚楚可怜,又体现了自己与蔡炀的感同身受。
他也很尴尬啊,总觉得自己当初瞎设置了一个很讨厌的密码。十秒后神色古怪的蔡炀还是回答了他,这让夏可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强烈后悔。
这种悔意太强了,犹如奔涌的洪流滚滚而来,蔡徐坤一个人站在路中央,最后被冲得渣渣都不剩。
那句绕梁三日的回答终于让他明白了何为羞耻。
“密码是,kekeshigemengbaobao可可是个萌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