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住了这个名字,自然也不会错过同学们口中的关于他的八卦。
一个在数学上可以让他俯首称臣的男生,竟然是个校园混混。
想想也是件令人牙痒的事。
蔡炀看着夏可变化莫测的神情,笑得更加开怀:“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啊。”模样怎么看怎么欠揍。
夏可没有理他,径直站起身,到讲台拿了一盒粉笔,放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
黑板上的水已经蒸发掉了,他不疾不徐地关上后面的窗户,细心地留了点缝隙。转身从粉笔盒子里抽出一支黄色的,目测了一下长宽比例,就开始写写画画。
毫不犹豫,全程当陈立农不存在。
吃了瘪的蔡炀眯了眯眼,不客气地坐在夏可的位置上,倒是耐心十足:“你在做什么?”
“做板报。”像是想起什么,夏可转过身,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主题是吸烟有害健康,也许你应该多关注一下。”
夏可刚才起身的动作有些急,刘海不大规矩地搭在额前,毛毛躁躁的。眼眸中的精明看起来格外明亮,衬得他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猫。
竟然意外的有些好看。
蔡炀心虚地抬起手摸了摸鼻尖,不大自然地别开了视线。
他只是忽然想起昨天见到这个人的奇怪感觉。
那时夏可跟王英并肩往巷子里走来,一路上王英絮絮叨叨,而夏可从头至尾保持微笑,看上去听得十分认真。
可他偏偏只一眼就捉住对方暗藏在眉间的厌恶与冷漠。
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没有什么感情的人,趾高气昂地替自己讨厌的人还钱。还在他们离开之后,悄悄返回
不太道德地拿着证据冲班主任打了小报告。
这个人比看上去的样子有趣多了。
直到现在听到夏可夹枪带棍的讽刺,蔡炀抑制不住地笑,成功看见对方在他的笑声中冷下了脸。
“你笑什么?”
他站起身走近,将夏可困在狭小的墙角,嘴边的弧度不落:“我第一次见有人把求关注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他的影子挡住少年下半张脸,只一双熠熠生辉的眼在刺人的日落中微眯,瞳孔中流动着难以言喻的波纹,蔡炀心知肚明,那绝不代表善意。
“夏可。”他念着这名字,喉间声带的共振沙哑而蛊惑,微微低下头,看见对方在他的攻势下狼狈到避无可避,满意地停住。
薄荷的香气从蔡炀的唇齿溢出,在两张近至咫尺的面孔中逡巡回旋。
“你很有趣,我记住你了。”
一连几天,两个人似乎再无交集。
除了那天黄晓晓从七班串完班回来,古怪地看了看陈立农,欲言又止。
旁边范明给了他一拳头,让他有话直说,才听班长大人小心翼翼道:“蔡炀,我怎么看七班板报后面那个因为吸烟被训的插画小怂人,长得有点像你啊…”
刚解决完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蔡炀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国庆假期要来了,整个十八中都笼罩在一种焦躁的氛围之中。各科老师在开课之前总要先训一训最近的浮躁之风,然后再抓几个典型到办公室杀鸡儆猴。
一向不爱听课的蔡炀自然没能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