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很善解人意地把江祁乐带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视野开阔,光线明亮,窗外就是盎然春意。大片大片的蓝玫瑰野蛮生长,花团锦簇,颜色鲜艳,很适合写生。
江祁乐闲的没事干,正好带了画板和工具,此情此景,她觉得不画一副都对不起那漂亮的花。
她打了点水,稀释了一下颜料,又在窗前支好画板,顺手就把小桶放在窗台上。
江祁乐从小就学画画,素描国画油画山水画,样样都精通。
也说不上是不是喜欢,只是画了那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她大学里的专业也是动漫设计类的,也算得上没白费这一身特长。
江祁乐的手法和技巧都非常娴熟,基本功扎实,如果不是发生了点意外,本该在半个小时之内完成一副相当好看的作品。
前提……是她没有飘……
她在收尾的时候,一激动就没注意, 等听见窗台上的水桶传来“哗啦”一声,往几十米的地面掉下去的时候……
一切都晚了。
江祁乐懵圈,眼见那红红绿绿混成说不出到底是什么颜色的颜料,直接撒在一辆车上。
那辆车好像开花了。
江祁乐梗着脖子僵硬了好一会儿,才软着腿下楼,当她看清楚到底是什么车遭罪的时候,她两腿一蹬,眼睛一闭,差点昏厥。
保时捷超跑。
很贵的那种。
她赔不起的那种。
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的那种。
她觉得世界变得特别暗淡。
呜,她恨她自己,非要跟着爸爸来这种很不一般的医院,这也就罢了,还非要在很不一样的医院的窗边画画。
这里属于军区,这辆车又是豪车,主人怎么着也有头有脸吧……
江祁乐慌慌张张拿出餐巾纸,一边擦车上的颜料一边瑟瑟发抖, 嘴里还碎碎地念着,“老天保佑南无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嘛咪嘛咪哄,呜呜……"
但好像没什么卵用。
颜料擦了半天擦不干净,总有很明显的痕迹。
江祁乐太害怕了,害怕到以至于“心生歹念——反正也没人看到,要不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要不跑了算了?
纠结,煎熬,感觉灵魂被拷问。
不,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爸爸妈妈从小教育她要勇敢承担自己的错误。
她狠狠地谴责自己一番,然后非常坚定地撒开腿往回撤了。
什么责任不责任的。
江父正和范司令相谈甚欢,老爷子的身体本来就硬朗,修养了一段时间早就没有什么大碍。
范丞丞则倚在窗边,抱着双臂,慵懒地闭目养神。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个军人聊时局政治,金融走势。
“好久都没有见到丞丞了,这孩子现在越来越俊,也难怪当明星去了。”
江父一瞥到那静默又挺拔的身影,就忍不住由衷感慨。
范家最小的孙子,模样也是最出众的。范丞丞笑了笑,“江叔叔也一样,越来越年轻。”
这句话夸得江父无比受用。
“小兔崽子总算晓得还有个爷爷。”
范司令哼了哼。
当范丞丞还在国外念高中的时候,就有国内的经纪公司不断地向他发名片。
范家三少什么都不缺,闲的也无聊,于是就抱着玩玩的念头进娱乐圈了。
好在范家也不反对。
那张脸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一出道就掀起了腥风血雨。
“爷爷,我出去一下。”
范丞丞忽然觉得有点躁热。
“你干什么去?才在这里待了几分钟?”他往天花板上抛了一个打火机,弧线优美,又准确地落回手心。
“抽烟。”
范司令: ……这小兔崽子毛病还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