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我不行了,我睡会儿。帮我看着点儿。”
同是下午的第一节物理课,不同的是,十一班的某位已经开始睡了。
古昭和觉得物理这玩意儿绝对跟她有仇,一堆破字母,她上哪儿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
简直就特/么离谱至极!
“行,一会儿叫你。”边伯贤知道物理这东西古昭和确实听不懂,再加上中午时间短,估计也没太睡醒,若不让她睡够,一会儿的政治课又该犯蔫了。
“同学们,十一题去掉,剩余的写。”讲课的是一名上了年纪的女老师,姓刘。一副不带镜片的眼眶架在她高挺的鼻梁上,身材纤细,不难看出,这位老师年轻时也是位大美女。
“老师九题十题去掉吗?”朴灿烈叼着笔举起手,含糊不清地说道。
“不去,这俩题特有意思。”
“嗯?”朴灿烈皱了皱眉,一副苦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老师,您不是说过吗,学习怎么能玩呢?不行,得去掉。”
朴灿烈就是典型的抠字眼加找茬的选手。
但是姜还是老的辣,咱刘老师仍略胜一筹:“该玩还得玩,劳逸结合。”
说罢,刘老师推了推眼镜框,面带得体的微笑,反正多少有点嘲讽的意思。
旁边的吴世勋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来。
后面的边伯贤含着笑意的嘲讽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傻/逼。”
朴灿烈:“……”
刘老师:“同学们,人看海总是会有种平静的感觉,知道为什么数学书和物理书封皮是蓝色的吗?”
刘老师又推了推眼镜框,抢在学生之前答道:“为了给你们消气呢。”
“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听到这么清奇的解释,学生们笑成一片。
这笑声大到把“觉”主古昭和都震醒的程度。
“咋了?”古昭和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嗓子有着刚起床时独特的沙哑。
“没事,接着睡吧。”
还没等古昭和再次趴下,眼尖的物理老师就把她逮了个正着:“来,后排刚睡醒的女同学谈谈你对第十七题的认识。”
班级里有几个没忍住笑出声来的,其中包括朴灿烈。
还没等朴灿烈笑够,椅子就被后面某位边姓同学踹得一抖。
古昭和环视了一圈,认命地慢吞吞站起来:“老师,我觉得每个人的认识都是不一样的。”
老师点了点头,示意古昭和继续。
“所以在我浅薄的认知里,我觉得,只有一个答案的题都是不合理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牛。”
“给大哥点关注了哈哈哈哈哈哈。”
“666666。”
老师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嘴角微微抽动,而后拍了拍桌子,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师,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但我确实叫边伯贤。”
同学们笑得更欢了,声音震到让隔壁班误以为十一班可能是疯了一批。
边伯贤是谁啊,中考前三进来的,刚进十一班第一天,同学们就基本都知道了这位学习贼秀的大帅/比。
连古昭和粉头外加事件当事人的边伯贤都忍不住心想,这怕不是个傻子。
“……哦,原来十一班有两位边伯贤同学。”老师又推了推眼镜框。
古昭和心道不妙,立马笑着补充道:“老师,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嘛,这叫适当活跃班级气氛。我叫古昭和,真的,我爸我爷都姓古。”
说完还肯定似地点了点头。
“那古昭和同学,请问你的卷子去哪了?”
古昭和低头看了眼空得不能再空的桌子只想一头撞死:“老师,那天雪太大把我卷子吹走了。”
大夏天下雪,我特/么怕不是窦娥。
“没关系,再翻翻昨天发的白卷子。”
我想翻白眼。
“翻不出来,下节课陪老师去办公室喝茶。”
“这多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
下课铃响后,古昭和觉得自己仿佛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还好最后没真叫她去“喝茶”,但是,老师给了她张新卷子,要求明天交上去。
看着这张卷子,古昭和更想死了。
于是她把卷子铺到脸上,就当为自己送行了。
“真不会?”边伯贤撂下手机,将卷子从古昭和脸上拨了下来。
“废话。”
“别挺尸,”边伯贤用两只食指抵住古昭和的太阳穴,将她的头扶起来。看着古昭和噘着嘴,气囊囊像海豚似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几声,“我教你。”
——
六中下午四节课,最后一节留给学生们自习。古昭和趁着这个时间立马交了物理卷子。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和物理是过不去了。
大家常说数学好的人,物理一定不会差,古昭和觉得说这句话的人在放屁。
“回来了?”边伯贤看着一脸黑线的古昭和挑了挑眉,“谁惹我昭姐了?”
古昭和“砰”地坐到椅子上,头往后仰,显得白净的脖颈更加细长:“唉,烦死了,物理,我一生的宿敌。”
“哎呀,不至于。”刚闻声回过头来的朴灿烈背对黑板跨坐着,两手伏在椅背上,“实在不行,咱物理课当个气氛组也行啊。”
“愿意当摇子你自己当。”古昭和面无表情地回怼了一句。
“啧啧啧,可惜了,我物理还行。”说完,朴灿烈一脸得意地在古昭和仇视的目光下欠里欠气地转过头去。
一旁的吴世勋默默将凳子远离了朴灿烈,并默默地为朴灿烈在心里点了根蜡烛,因为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气息来源于后面。
“烦死了。”古昭和皱着眉头转笔,她觉得这世界上只有她学不会物理了。
“不会物理的多了去了。”边伯贤觉得他应该开导一下 。
“那你呢?”
“我?一般吧。”
“那你刚才不是还给我讲题了吗?”古昭和不太相信这句说辞。
“因为那是老师刚讲过的啊,就像我刚刚给你讲的这几道,你现在不也会了吗。”
古昭和突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但古昭和不知道的是 ,打脸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
第四节课过了一小半,部分同学已经昏昏欲睡,突然地敲门声叫醒了不少人。
来人是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穿得很规整,颇有几分老学究的意思,进来开口第一句,就是问边伯贤在不在班级。
“边伯贤?”古昭和在经过一番开导后,对于物理已经没有那么执着了,在听到别人喊边伯贤时,她正开心地吃着边伯贤带的麻薯饼。
“叫你的。”古昭和扒了扒旁边给她写物理作业的边伯贤。
“这儿。”边伯贤一手算着题,另一只手举了起来。算完题后直接从后门出去,还顺带帮古昭和扔了包装纸 。
“他这干嘛去啊?”古昭和伸手戳了戳前面的吴世勋。
“我表哥?不知道。”吴世勋听到了刚才二人的对话,识相地帮忙瞒着,然而某人却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啊,物竞队开会吧。”朴灿烈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在吴世勋一脸同情下卖了好哥们。
“物理竞赛选手?”
“对啊。”
古昭和:“……”错付了。
——
另一边的某伯贤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掉马的事,跟着九班的学委一起来到了会议厅。
竞赛带队老师是谭老师,大概有四十岁,穿得很时髦,一身黑色职业装,个子不高,身材很好,黑裤裹着的腿笔直而细,中短头发规整的拢在耳后,嘴唇较厚,涂着红偏粉的口红。
“老师好。”全场大概有五十多个人,边伯贤来得较晚,因为相貌出众的原因,刚一进门就收获了围观的“待遇”。
旁边九班学委小声调笑了句:“哥们儿人气可以啊,可给我们留点活路吧。”
边伯贤笑着摇了摇头。
在前排,边伯贤发现了个熟悉的面孔。
张艺兴微笑着朝边伯贤的方向点了点头,边伯贤微愣,也客气地回点了下头。
没多停留,边伯贤在一众期待与羡慕的目光中找了个犄角旮旯坐下。
可算安静了。
边伯贤轻吁一口气。
“同学们,大家来自各个学校,都是曾经学校的种子选手,来到了六中,我们依然是优秀的存在。很开心能带201*届物竞队伍,每年队伍的人数都是有严格限制的,目前我们有56位学生在列。”谭老师顿了顿,“然而,我们只能留下六位。”
开始还有些小动作的同学都纷纷坐直。
“所以,在接下来这四个月中,我们将淘汰五十人。”
“五十人?”“我的天哪。”“这……”
谭老师提高音量喊道:“好了同学们,每一个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在每月月末,我们会进行一次内部竞赛,前三个月,每月淘汰十五人最后一个月淘汰五人。当然这只是暂定计划,也有可能会在某个月中间安排一次淘汰考试,这都是不定的。”
“尽管这是残忍的,可同样也是一次成长,希望同学们多多努力!”
——
边伯贤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放学了,古昭和百无聊赖地将笔一支一支插入笔筒,然后再一把拿出来,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回来啦。”
“嗯。”边伯贤想不通自己不过走了半节课,这某人情绪怎么直接打了个转儿 。
“谁欺负你了?”边伯贤这话一问出,自己先没忍住乐出声来。谁能欺负得了她啊?
古昭和哼笑了下,嘴角斜斜地挂着,脸上就差写”生人勿扰”四个字了:“哦,没人惹我,就是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操,坏事了。
边伯贤将目光投到了前面正装死的某人身上,心下了然。
“昭姐,打个商量呗。”边伯贤从古昭和凳子后面跨过去,坐回自己位置,“下次生气直接告诉我,我错了。”
古昭和刚酝酿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错哪了?”
“不该骗你。”边伯贤从善如流地答着,“去竞赛队伍开会的事应该提前告诉你。”
“告诉我干嘛?我是你妈?”
“你当然不是我妈。”你是我媳妇儿。
边伯贤没忍住低头笑了几声:“这样,昭姐,晚上我请你吃冒菜,当赔罪了 。”
一听到冒菜,古昭和眼睛都亮了,但是她很矜持且端庄:“啧啧啧,企图用金钱收买我?”
“是赔罪。”边伯贤才不会傻到和生气的古昭和对着刚。
“行吧。”古昭和非常做作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在偏头的时候没忍住,很快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