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贤没有让徐慕白当煮饭婆,每个月他都会按时付她一笔工资。
其实徐慕从前的生活十分优渥,她的父亲是检察官,母亲是医生,可惜夫妻俩没福气,在她十三岁那年因车祸双双离世了。
当时老站长意外丧女,见她同自己女儿年纪相仿,便将她领回了家。
此前的徐慕,一直都像生活在南极陈年的冰川底下,而秦霄贤,就是破开冰川的那道光,裹挟着滚滚红尘。
有时她下厨,他闲来无事就在一边指点她日式三文鱼的切法、意式鱼排的煎法……一道比一道考究, 偶尔她不耐烦了, 就让他自己动手,他就真抄起了锅铲,味道竟然也不错。
她既羡慕又嫉妒:
徐慕“喂, 你怎么懂这么多?”
秦霄贤刮着鱼鳞,没好气地说道:
秦霄贤“喂什么喂, 叫叔叔。”
片刻后,他像想起了某段悲伤又温柔的过往,
秦霄贤“也不算懂, 只是漂泊久了,对各地的吃食都知道些皮毛。”
他眼底沉寂着一层浅浅的流光,看得徐慕有点想落泪。
漂泊无依这个词,她太感同身受了。
那时保护站工作紧张,宿河镇游客不少,最忙时,秦霄贤也会雇她当景区的小导游。
他那张脸颇招桃花,经常有女游客缠着他,又要和他照相,又要请他吃饭,他无法,瞥到一边正喂养白鹤的徐慕,当下心念一转:
秦霄贤“我能带我女儿一起去吗?
游客们不肯信,直到徐慕配合地喊出声“爸”, 她们才踌躇着问:
乙“亲生的?”
秦霄贤揽住徐慕的肩:
秦霄贤“以前年轻, 血气方刚,你们懂的。”
女生们落荒而逃,但比她们更震惊的是徐慕本人。那年她十五岁,他大她九岁,怎么好意思扮演她爸的?
闺密听说此事,大笑着拍桌:
晏岚“ 我让你别穿得那么像小学生,现在辈分拉那么开,你高兴了?”
徐慕气不过,当天便呼朋引伴逛了回街。下车后,穿着鱼尾纱裙和水晶高跟鞋的她第一时间就奔去了保护站。那时秦霄贤正忙着给候鸟喂食,回身看到她,疑惑地问道:
秦霄贤“约会去了? ”
徐慕差点心肌梗死,又见他摆出长者姿态,教训她:
秦霄贤“小小年纪,学习要紧。”
他语气肃穆,让之前一群出谋划策的少女全缄默了。这世上,两种情最悲哀:一种是自作多情; 另一种, 是不解风情。
那日归家后,满心疲累的徐慕打开地图册开始发愣,上面有秦霄贤勾画的白鹤迁徙路线,出发点是贝加尔湖,从锡林郭勒盟到宿河,刚好连成一个爱心。
她记得他说过,鹤、雁这类候鸟全是一夫一妻制,天南地北双飞客,深情岁月不可抹。
这张画着爱心的地图,是徐慕收到的第一 封情书,她没有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