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苏柒重获光明。彼时她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顾青临站在她身后摘下了她蒙在眼睛上的纱巾。
苏柒缓缓睁开了眼,像一个新生婴儿贪婪地看着周边的一切事物。院子不大,给人一种亲切感。许多植物随风摇曳,生机勃勃,洁白的小花儿点缀其中。
顾青临将一面铜镜放在苏柒眼前,透过镜子,我看到一张不算惊为天人,却也秀致白皙的脸庞。
比我在茶坊见到的苏柒要生动得许多,短短一两年光景,她经历了什么?
苏柒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向顾青临,许久视线都没有移动,大概是看呆了。
“适可而止,还不能用眼太久。”顾青临冷淡道。
苏柒脸上发烧,只好恋恋不舍地将视线收了回来,偷偷再瞄了一眼顾青临,然后重新系上了纱巾。
得到光明后生活一下子精彩了起来。我可以透过苏柒的眼睛看着几朵白云慢悠悠地从这头移动到那头,背景色是干净的蔚蓝。院落中飞花点翠,偶尔划过一两只白色的蝴蝶。
苏柒很喜欢悄悄关注着顾青临,我只能也跟着看。顾青临一双浓墨染就的眸似乎装着无限心事,一看便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对他并不感兴趣,但很想知道他的故事,到底是什么,令他费尽心思制造出苏柒。
此时,顾青临正坐在窗口旁的书桌前翻看一本古书。阳光透过百叶窗慵懒地打在他的箭袖上,给这个冷漠的人镀上金光,显得柔和了不少,倒是好看得很。
他抬手,苏柒立刻起身为他斟了一杯茶,略显狗腿。顾青临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想出去看看。”苏柒像是没有看到顾青临冷淡的神色。
“你不想。”顾青临冷冷道。
“……”
当天饭毕,照例到了吃红枣的时候。顾青临说,苏柒有先天的不足,需要每三天都放一小碗血,而红枣助于补血,每天都必须要吃。
最初几年还可以忍受 ,后来苏柒吃得从味同嚼蜡到难以下咽,但 顾青临会用各种方式让她吃下去,如果苏柒写一本回忆录,大概是满满一本被逼迫吃红枣的辛酸泪,和与顾青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斗争。
今天是苏柒复明的好日子。
“我觉得,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苏柒呐呐道。
顾青临:“理应吃红枣庆祝。”
苏柒:“今天天气真好……”
顾青临:“是吃红枣的好日子。”
苏柒:“我想过上没有红枣的日子。”
顾青临:“好好想,边想边吃。”
“......”
“今天的菜真好吃,撑得我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苏柒不死心道。
“要吃草莓吗?下人洗好了。”顾青临终于抬眼。
“要!”
“还不算撑,把红枣吃了。”
“......”
“我严肃地跟你说,强行逼人不断地吃红枣是会让对方出现心理阴影的,我还小,你这是虐待行为,将对我日后的性格塑造有很大的影响,从而使我走上不归之路……”
“你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