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花辞一同在街上走着,总有路过的姑娘含羞带怯地偷瞧花辞。
我叹了口气,道:“真是个芳心纵火犯。”
花辞一挑眉:“哦?”
“长成你这个样子,姑娘们瞧上一眼,怕是要心心念念一辈子了。”我道。
花辞弯了弯唇角,突然凑近我:“那你呢?”
我不习惯有人凑得这样近,别扭道:“你离我远一点。”
花辞闻言蹙眉,我只以为柔弱的美人颦蹙是极妙的景致,不像这绝色男人做起来丝毫不逊色。
“看来不管用啊……”花辞摸了摸下巴。
天有些热,我们走上了一只画舫,今天湖上挺热闹,花辞要了两盘点心摆到我面前,我尝了两块,比云岫做的差远了。
现在的男子可真是,论美貌花辞能全方位碾压我,论贤惠(……)云岫的厨艺又把我养得嘴刁手笨。
跟这二位待久了,我快自卑了,我一直觉得我没有嫁人是我不想嫁人,现在琢磨琢磨好像是压根就没有人追求我。
可巧,花辞不知道想起什么了,突然问起:“小姑娘,可有人对你表达过爱慕之心啊?”
我恶声恶气:“没有!”
“啧,这么凶做什么,我想问,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花辞那双春水似的眼眸颇有兴味地瞧着我。
“不信!那是你们长得好看的人才拥有的事情。”我一边说着,一边瞧着邻桌在斟茶的姑娘光顾着看花辞,茶壶嘴都放茶杯外头去了。
“姑娘仔细新做的衣裙。”我没忍住开口提醒道。
那姑娘一惊,仿佛刚发现花辞对面还有个喘气的,霎时羞红了脸,不敢再看我们。
“羡慕啊……”我幽幽叹道。
花辞不以为然:“她们只是喜欢我的脸,又不是喜欢我。”
我怅然地倚着栏杆看着湖面:“我也好希望能有个人单纯喜欢我的脸。”
花辞:“……”
我正苦闷,湖面游过一群鹅,甚是肥美,不由得看入了神。
“你这对耳环好看。”花辞突然道。
我一怔,摸了摸,想起他说的是云岫在淮北送我的那一对。
“倒是没想到你会戴这个。”
“我也没想到,逛街时候云岫顺手买的,我顺手戴的。”我依旧看着鹅。
“这同色的簪子也是他送的?”花辞问。
我点了点头,只听花辞低低道:“倒是被他抢了先。”
那鹅通身洁白,模样又高傲,令我蓦地想起云岫来,整天穿得白惨惨的他也不腻。我余光扫到花辞银红色衣袖的一角,嗐,可能长得好看的人都喜欢这样吧。
……
我是万万没想到,我只不过在鹅群中多看了它一眼,竟令它遭此横祸。
那日一同游湖后没几天,花辞牵鹅进了茶坊。那鹅忒不老实,一进来就扑腾得厉害,只因为颈上系了绳子被花辞牵在手里才没逃走。
他说见那日我盯了它半天想必是心里喜欢的紧,姑娘家又不好意思表达,何况我这品味又这么独特,就更拉不下脸开口了。于是,他便自作主张蹲到了主人买下了这一只鹅,送给我做宠物。
云岫在一旁冷眼看着,突然开口问了句:“你弟弟?”
不怪云岫这样说,换了我我可能说这是花辞他儿子——不知道花辞出于何种心理,丧心病狂地把那只洁白如雪的鹅染成了暗粉色,跟他经常穿的银红色轻袍一个色系。
我看着地上那只明显在闹脾气的鹅,艰难开口道:“这强鹅所难,不太好吧……”
鹅:“嘎!”
“我说花辞,多余的颜料没处使可以给我,我要。你兄弟……啊不是,这鹅,挺无辜的。”我道。
花辞:“他有名字,叫秀儿!”
噗呲,秀儿和岫儿……
我瞧了瞧云岫,果然他眉头跳了跳。
花辞丝毫未察觉,亲切地招呼着秀儿。
云岫一向脾气很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风云不惊,但这次大概是忍无可忍了,指使小神龙拼命地去踩花辞的脸,那秀儿也不甘落后,大概是跟这个绑架它的劫匪产生了特殊情结,居然为了护着花辞还跟小神龙互啄了起来。
茶坊一时鹅飞鹦鹉跳,最后以云岫把秀儿炖了告终。
花辞为我抱不平,说当时我瞧了这鹅许久,而云岫明知我喜欢这鹅还把它炖了,是成心跟我过不去。
云岫淡淡道:“是你误会了,她能看这鹅那么久,是馋它的肉。”
花辞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