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钺走出去好一会,陆希儿侧耳倾听,确定客厅没有任何动静,才踮起脚尖,飞快跑过去,把卧室门的关上,整个人脱力似的靠在门背上,不住的喘气。
总算稍稍冷静,思考和行动能力也有所恢复,她才按着胸口,想接下来要做什么,结果触手一片清凉,才恍然醒悟!
忙手指发抖的按下开光,结果满室明亮中,更有一种无处遁形的窘迫。
这会子一低头,她才真的傻掉了。
天呐!他刚才到底都做了什么!自己竟然能允许他那样!
陆希儿抱着脑袋,痛苦难堪的呻吟,拼命的摇晃脖子,坚决不让自己想起刚才足以羞死一万次的情形。
隔着门,听见从浴室传来的冲水声,又把她给吓醒了,这才慌慌张张的满地找衣服,结果呢,没法穿了……
靠啊,这男人是属狼的吗,破坏力这么强!
她窝藏罪证似的,把这一堆东西都丢进垃圾桶,再一脚踹进桌底,手忙脚乱的翻出一套干净衣物,也顾不上什么搭配,能囫囵蔽体就行,才完成这些,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谁?”陆希儿惊惶的蹦起来,问的形同废话。
“我。”门外他回答的声音,听上去还算正常,“开门。”
“你有话,就这样说吧……”一听“开门”二字,陆希儿神经质的按住了门把。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开门,第二,我撞进去。”
他语气冷峻,态度坚决,跟刚才那个令她迷失的男人相比,反而更像她熟悉的“凌总裁”。
凌总裁向来是说一不二,不容抗拒,言出必践的,陆希儿赶忙一叠声的答应,“别撞,别撞,我开门!”
她是开门了,但一旋开门把,马上向后跳开一大步,神情紧绷,双目炯炯,就像一只高度戒备的小豹子。
而站在门口的凌钺,除了头发略有点儿湿,西装、衬衣都已穿的整整齐齐,连脸上的表情都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陆希儿心里发虚,还偷偷的翻起一线眼皮,飞快的从他身上扫过,同样是风平浪静,反倒把她自己闹了大红脸。
竟然能如此迅速自如的,切换君子和禽兽模式,要不是亲眼见到,亲身经历,陆希儿打死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男人,十几分钟前,还是如狼似虎,激情四射的枕边人!
“你有什么话,说吧……”她原本想舔一舔干燥的嘴唇,可舌尖一动,麻麻的感觉,又提醒了她,曾被他怎样激烈的吮吻过。
她只想尽快打发他走人,哪里还敢做一丁点挑逗性的动作!
“刚才的约定,我希望你能遵守,明天照样去聚会,后天照样去上班。”
“哦……”
“如果胆敢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消失,后果你知道的?”
后果……她还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绝对很严重……
“哼……”
很想在他面前,保持一丁点的气势,可结果却是,紧张的更想舔嘴唇了。
“还有。”凌钺伸出手,“把林逸峰给你的水晶链子,交给我。”
“啊?”这个要求太奇怪了,陆希儿不由往脖子上一摸,却是光溜溜,哪里还有链子的踪影。
凌钺白眼一翻,不屑的说:“床上找找,被我拽掉了。”
我勒个去,凭什么啊?折腾姐的人,还破坏姐的财产!
陆希儿的意志在暴跳,行动却是老老实实的到床上一阵摩挲,终于从枕边摸出了那条链子,果然被拽成两截。
“拿过来。”
“你拿去做什么?”
陆希儿壮起胆子问,她当然不会以为,凌总裁是贪图这件不值钱的东西。
“它对你没好处。”
“可是,是逸峰送给我的!”陆希儿总算反应够快,没说出“男朋友”这么刺激人的字眼。
“你喜欢项链,我可以带你去买一百条,但这条必须给我!”
一百条……当姐是长颈鹿呢……
现在她唯一的念头,就是他赶紧走,才不想就一条链子的问题,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
“好吧……”她捻着链子一头,往他掌心一放,立马松手。
没办法了,只好回头哄逸峰说,不小心给丢了……
“我给你的耳环,必须一直戴着。”
“行行,我知道了。”拜托,总裁大人,有什么吩咐,您一次都说完了吧!
“现在,你可以过来了。”
“赫?”陆希儿好容易稍稍放松的神经,又吱的绷紧了。
她才不会过去呢!
“让我吻你,或者你吻过,吻完就走,选吧。”
又玩这一套!这下轮到陆希儿翻白眼了。
“你不想选么?那就我来吧。”凌钺说着,把链子丢进口袋,真要逼上前的模样。
“停下!”陆希儿赶忙大喝一声,双手推出,“我选,我选!”
“哼哼……”凌钺突然发现,忍笑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我,我吻,不过,就这一次!”她才不是傻子,如果让他吻,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来。”他还很体贴的微微屈下脖子,迁就她的高度。
陆希儿急促的呼吸了几下,让自己保持镇定,在凌钺额头上找准目标,闭上眼睛,往前跨出一大步,撅起嘴唇,往目标位置飞快的印了一下,刚想跳开,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你,你想反悔?”
“呵呵,宝贝,你真甜美,耐心的等我三个月,嗯?”他在她耳边无限邪恶的说了一句,立即松手。
她错愕的瞪着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他真有说过这句话?这张俊美冷漠的脸上,哪里找的出一丝丝“邪恶”过的痕迹?
凌钺出门后,陆希儿好半晌都坐在客厅沙发,直勾勾的瞪着大门,唯恐他突然又杀个回马枪,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直到十点,还没有任何动静,她终于松了口气。
这家伙可算是走了!
她立马从沙发上蹦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扫“现场”。
先把房间垃圾袋严严实实的扎口了,也不管里头有什么东西,再看一眼,她都能羞愤到死!
还有枕头、床单肯定沾了他的味道,也不管了,一股脑儿全扒了,换新的!
对了,浴室!浴室才是重点清扫对象!
然而,等她冲到浴室,把认为应该关注的地方,统统都检查一遍后,又懵了。
浴室里干干净净,就像早上她离开时一样,完全没有第二个人使用的痕迹,洗脸台上一滴水渍都没有,沐浴液、洗手液也都摆在原处,最诡异的是——
垃圾桶里没有多余的卫生纸,不可能不用吧?难道连这个都丢进马桶冲走了?
总之,除了她身上的那些痕迹之外,这个房间,已经没有一星半点他干过坏事的证据!
我的天呐……
陆希儿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
这个男人真是天生“作案”的绝顶高手,变脸掩饰,打扫现场,桩桩件件都能做的天衣无缝,不管手段,还是心理素质,都强大到不可思议!
自己今天要真被他吃了,估计就算长一百张嘴,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陆希儿一屁股跌坐在马桶上,发了好一会儿的愣,才疲惫不堪的站起来,“现场”的最后一个角落,只能由她来打扫了,那就是……她的身体。
但是,她也没敢做的像他那么“到位”,因为不管是温暖柔滑的水流,还是自己的抚触,摸在身上,再加上那些洗不掉的,触目惊心的痕迹,都能勾起她“不健康”的联想和反应,只能胡乱冲洗几分钟了事。
直到把自己丢上床,摊开四肢,疲惫不堪的瞪着天花板发呆,陆希儿仍有一种“我是不是在做梦”的茫然感,沮丧的翻了个身,感觉耳朵和枕头之间,好像有什么异物,伸手一摸,发现自己果然很听话的,还戴着那副耳环。
好吧,真的不是梦,她已经不抱任何侥幸,只求这梦就到此为止,别一会儿闭上眼睛,他又“宝贝,宝贝”的出现,那可真要疯了!
幸好,梦里那个男人,自从“变成”了凌钺,也跟着言而有信了,很好心的让她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直到被一通电话吵醒。
陡然惊醒的陆希儿,抢过手机一看,是陌生的座机号码,好吧,可以放心接。
“喂,谁啊……”她昏昏沉沉的问。
“希儿,是我。”电话那头的笑声清醒爽朗。
“董事长?”她大吃一惊,一下子推开被窝,坐了起来。
“我是来叫你起床的,嘿嘿,年轻人嘛,周末难免贪睡,记的今天上我家来玩呀?”
贪睡?贪睡你个拐!姐“救”你的那天,可不就是周末!
要不是那个遭瘟的周末,这一切统统不会发生,姐何至于这么困扰?
说来说去,都怨这个糟老头!
跑步、登山、打太极拳,再不济跟老太太跳广场舞去,大冷天的你跳什么海呀!
她心里骂凌若愚,总算还记得他是董事长,尤其还是凌钺的祖父,只好懒洋洋的说:“知道了,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