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上海的一栋普通的楼房里。
闹钟不停地“叮铃铃”地响着,一个穿着蓝色睡衣躺在床上的男人伸出右手朝左边床头柜上的闹钟拍了拍,第一下没拍准,第二下拍准了,可是“叮铃铃”的声音依然响着。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走下床,推开房间门,拿起电话听筒后又立即放回去,但是当他转身后,电话铃声又响了。
他极度不耐烦地用右手拿起电话听筒放在耳边,“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用上海话在电话那头说道:我跟你讲,刚刚有几个巡捕来找你!”
穿蓝色睡衣的男人惊讶得两眼瞪得又大又圆,脱口而出:
路垚巡捕?
他赶紧打开窗子往下看,果然两排巡捕列队小跑到了楼下,于是他悄悄地从另一边楼梯上跑下来,一边跑一边张望,他以为没人就直接跑出了门。
谁知道才跑出门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嘘”的口哨声。他回头一看,一个梳着背头、身穿警服的男人正站在门边和自己打招呼:
乔楚生早啊,路先生。
陆垚此时除了回复一句“早”,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回复完穿警服的男人的问候之后,他转过身朝四周望了望,突然,他笑着往前走了几步,说:
路垚诶?王阿姨?
说完又往前走了几步,接着拔腿就跑了起来。但是身后立刻就有人追了上来,他连续穿过了几条巷道,拐了好几个弯,后面的人依然穷追不舍。
吓得路上拉黄包车的车夫也加快了速度,坐在车上的女士害怕得用上海话直喊:“慢点,慢点啊!”
陆垚又往前跑了几步,却发现前方有大批穿着制服的巡捕那些棍棒呐喊着朝自己冲过来,于是他一个急转弯,掉头又往回跑。
这时,陆垚迎面碰上了不慌不忙冷着脸朝自己走来的刚刚追自己的那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朝身后已经追上自己的巡捕们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后,面对前面穿制服的男人,胡乱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做出要应战的模样,谁知下一秒,那个男人伸出右手,一拳打在陆垚的脸上,把他打晕了。
陆垚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巡捕房的审问室里。
这时,穿着制服的男人背着手拿着卷宗走了进来,陆垚和他套近乎,笑了笑,问:
路垚怎么称呼啊,大哥?
男人把卷宗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咚”一声响,接着面无表情地回答:
乔楚生乔楚生,租界巡捕房的探长。
陆垚一听,立即露出惊讶又钦佩的表情。
路垚哟,这么年轻当上探长?佩服,佩服!
乔楚生别废话。
乔楚生不耐烦地低下头,坐在陆垚对面的椅子上。
乔楚生现在开始,我问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如实回答,敢撒谎的话我就搞死你。
陆垚一听,急忙摇头、摆手。
路垚不敢,不敢,不敢。
乔楚生姓名?
路垚陆垚。
乔楚生年龄?
路垚二十四。
乔楚生职业呢?
路垚家里蹲。
乔楚生听到这个回答立刻骂了一句脏话:
乔楚生放屁!
陆垚惊讶地抬头看向乔楚生,后者却只是盯着手里的卷宗,把上面的内容读了出来:
乔楚生沙逊银行股票部经理。
陆垚不在意地摆摆手,说:
路垚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我?
乔楚生没理他,继续毫无感情地念着:
乔楚生康桥大学三一学院毕业、英国美生会执事、数学、医学双学士。
读到这里,乔楚生露出了赞美的表情,说:
乔楚生你可以啊!
陆垚骄傲地补充:
路垚还有法学,懒得毕业答辩,否则就是三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