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宴会的早晨，六点多，林疏清就被叶岚栀拉起来换衣服化妆。

习惯于赖床的林疏清眼睛都还没睁开。

叶岚栀把牙膏挤到牙刷上塞进她手里，又给她打好了热水，才离开林疏清的房间。

再带着化妆师回来的时候，林疏清脸色敷着热毛巾，站在镜子前仰着头睡着了。

“哎呀，你干嘛呀。”

叶岚栀一边和化妆师说抱歉，一边扯下林疏清脸色的毛巾，像对小时候的她一样，帮她把脸擦干净，又擦了擦眼角，确定没眼屎了，才把她推出卫生间，按在化妆桌前。

“妈……没必要这么早吧？”

“要化全妆，至少要一个小时，还要换衣服，梳头发，你以为时间那么多啊？”

说完，叶岚栀停了一下，教训道：“我不是跟你说了要早睡吗？这黑眼圈怎么回事？昨晚打游戏了？”

“没有……”

化妆师小姐姐正在给林疏清的脸补水，冰冷的水珠落到林疏清脸上，冷得她一激灵。

她才不会说她昨晚追剧到半夜呢！

“就是参加个寿宴，又不是选美大赛，化全妆干嘛呀……”

林疏清不满地嘟囔。

“嗨呀，你都忘了，这是你长大之后第一次参加宴会，高二高三那会你和你哥学业重，有宴会我也没叫你们，结果高考考完你就跑出国了，叫都叫不到了。”

叶岚栀开始唠叨。

“你哥虽然也去了外省，但好歹在国内，还叫得回来，宴会上还露了几次脸，你呢？就像那高飞的风筝，扯都扯不回来，你还好意思说了？

“人家都快忘了叶家还有个女儿呢！啧，你还是得多参加这种宴会，多露露脸！

“哦对了，还有小阵也是，叶辉有意培养他，带他走过几次，但这次不一样，顾家毕竟是大家，和我们家有的一比，对，我要去把小阵叫起来收拾收拾。”

“快去吧快去吧！”

林疏清连忙把叶岚栀往门口推：“赶紧把他叫起来，还有我哥，哦对了，你也要去化妆了，快快快。”

送走了唐僧附身的叶岚栀，林疏清可算松了口气。

化妆师小姐姐看着，轻轻笑出了声：“你们母女关系可真好。”

是吗？

林疏清在心里愣了一下。

化妆的时候，她一直回味着化妆师小姐姐的那句话。

再想想今天早上，或者说，回想一下她回国之后和叶岚栀的相处方式，好像真的越来越像母女了。

她会像个女儿一样撒娇，叶岚栀也会像母亲一样唠叨。

还有早上洗脸的事情……

林疏清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她已经快要遗忘的幼时，叶岚栀就是这样给她和林疏风洗脸的。

然后把他们赶到餐桌前，一人一杯牛奶，一人一块面包，吃完后再给他们背上小书包。

这时候林峰也起床收拾完了，叶岚栀给他拿来公文包，和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热过的盒装牛奶和面包。

然后林峰会在叶岚栀脸颊上留下一个吻，然后把公文包夹在腋下、塑料袋勾在手腕上，一只手牵一个小奶包，送她们去幼儿园。

叶岚栀会摸摸她和林疏风的头，跟他们说要听老师阿姨的话，不能哭、不能闹、不能欺负其他小朋友。

这段突如其来的回忆让林疏清有些措不及防。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为什么她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