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桦去到了那个街市,那里尽管已经深夜,却仍旧热闹非凡,满处都是高挂的油纸灯,卖东西的小贩到处都是。
千桦有些醉,却仍旧认得清眼前普通的民宅便是出现青湖的地方。他忽然很想把那一片烧了,把树妖给烧死在里面。
千桦指尖涌出精纯的三昧真火,他低头冷冷地盯着那足以烧毁整条街市的小火苗,却被夜雾惊醒了。他想起来了,当时他在那湖中,被那不知何处来的白雾绕住时,无论是三昧真火还是灵力,都比平时要黯淡很多。
千桦收起来指尖的火,手却攥得青筋暴起。明明他是可以为了她辜负了天下的凤凰,如今却被约束得紧紧的,只为了护住她想守护的天下。
千桦有些帐然若失地仰头看天,魔界的紫月悬在暗夜中,沉默地与他对视。
千桦的手终于慢慢松开,手心已是一片鲜红。他将衣袖甩了甩,抬手布了个阵法,跃进便回到魔宫中他们的婚房了。
他横直地往后倒到床上,一直以来都是忍耐着的,现在却这般……
千桦皱起眉来,一只脚踩着靴跟要粗暴地脱下,却因为穿着长靴而系得紧紧的——脱不下来。他不耐烦地跃身而起,却还是只能在床边坐着,愤愤地脱下鞋子。
他习惯性地将靴子整齐摆到一边时,发觉少了怀渊的靴子而又一度失神。他轻叹一口气,将目光移到别处,努力不去想它,却有更多往日相处的事情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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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韫一觉醒来,睁开眼就对上了万荣的目光。万荣被他搂住了一夜,连衣服都没换,就那样被禁锢着睡了一宿。
“阿韫……”万荣轻唤着他的名字,似水的明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腰疼。”
容韫忙松开了手,轻咳几声,起身来扶起万荣,却为难着不知如何下手来帮她揉揉腰。
万荣也感觉到容韫的尴尬,自己手往后探,自己轻捶几下,轻笑着安慰他,“阿韫,我没事。”
容韫眨着眼睛有些无措,倒是万荣大大方方地起身,双手将容韫拉起来,脸上带着笑意,“以往我都能提前去准备早点的。昨晚阿韫把我搂得死死的,我逃不掉。”
容韫也笑了起来,借着万荣的手发力起身来,温柔地说道,“那现在我们一起去准备吧。”
两人正要离开,忽然听见千桦的声音,“师兄。”
容韫一下严肃起来,回过脸抱歉地对万荣说,“阿荣,我又得出去一下了。”
万荣不气不恼,只是垂眸轻言,“阿韫去吧。”
容韫见她又这副令人心疼的模样,使劲搂了搂她娇小的身子,“我处理好马上回来。”说着就疾步离开了别院。
万荣凝视着他渐远的身影,也不言语,只是将刚刚跨出一半门槛要离开房中的脚收回,轻步回到塌边,拿起昨夜被打断的刺绣,一针一线细心地绣起来……
容韫怀着心事,见千桦也无心听他讲述,便只是跟随着进了法阵,去往青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