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被钟离觐带离青云山之后并不是直接到了虞府，而是去京城繁华热闹的街市。
“扶苍哥哥，我们来这街市干什么？”无常奇怪地问道，澄亮的眼睛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澄清。
钟离觐抬手轻弹了一下无常仰起来的额头，笑着回道，“今天可是女儿的回娘日，你离家这么久，就要空手回去啊？”
无常一手捂着额头，一手伸起拽着钟离觐的衣袖，“扶苍哥哥怎么知道的？”
街市人很多，来往的马车轿子也是时不时穿梭其中。喧闹的人声将微亮的天衬得暖意甚重，人气倒是将天气给暖了的感觉。
“我就是知道啊。”钟离觐并没有打算很详细告诉无常，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反牵起她拽着衣袖的手，“我们快走吧。去挑点礼物。”
无常怎么知道钟离觐看似平淡的表面，实则内心绞得发疼——几百年前万荣在每年的大年初二和顾宽回去，他却没发觉不对劲，害万荣在那段不合适的婚姻中受苦。那之后钟离觐对这个日子总是很敏感，总是会在这时候想起对万荣的种种亏欠，满心愧疚。
钟离觐说完要买礼物，无常便像是饿着的小老鼠，在人群里东钻西瞧，结果却是拿了一大堆果干，还有几个小孩子玩的小玩具。钟离觐则是跟在她背后付钱，还要跟摊主略表歉意。
等到无常消停下来，钟离觐才好好休息了一会，他不禁很感激当年容韫陪着万荣去闯祸——毕竟这实在是个费精力的体力活。
无常抱着一大袋果干的表情过于幸福，钟离觐也不忍嘲笑她满脑子只有吃的，也不忍告诉她手里摇着的摇鼓已经不适合给长大成少女的虞忆空了。
无常眨着满眼自豪的眼，满足地偏过脑袋等着钟离觐夸奖，却只得来他笑着揉了一把脑袋。
“扶苍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贪吃的小姑娘？”无常被钟离觐揉得撅起嘴巴来，给自己辩护道，“虽然这果干一般家里过年都会置办，可我买的是爹娘比较喜欢的。”
钟离觐觉得此时的无常特别可爱，忍不住用手捏了一下她那鼓起的嘴腮子，像哄小孩一样笑着，“听着就觉得无常很细心，你爹娘会很高兴的。”
无常撇过脸，气呼呼地看着路面，这回像是在对自己说话，“虽然虞府里有钱，可大家都知道，天下父母总是乐意给自己子女购置物品，而常常忘了自己也需要。所以我买他们喜欢的果干回家，比起布匹啊什么的要好很多，不是嘛？”
钟离觐忍不住嘴角上扬，向上挑起好看的弧度，在一袭白衣的衬托下尤显出君子如玉之感。
无常见钟离觐又再笑，以为他不认可她的做法，又气呼呼地加快了脚步。
无常不知道的是，钟离觐心里在默默地想着，为什么每次充当哥哥角色的时候，妹妹总是活泼得过分。可是，他却勾起嘴角时连同眼角也上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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