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条缠在了秦漉九的手上。
“你还有那草药没？”
秦漉九摸了摸手腕的布条，说道：“待会再去采些就行，我刚才采的除了给三叔母用的，都分给外边那些人了。”
程少商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怪道：“你呀，总是考虑别人，不想自己。”
秦漉九皱了皱鼻子，摇了摇程少商的胳膊。
“哪有？阿姊莫要说我了，哎呀，手好疼呀。”
程少商：“······”
桑舜华眼中带了一丝笑意，调侃道：“你们姊妹两个，也不知道是谁降谁。”
两人相视一笑。
秦漉九：“对了，那伙人不是盗匪，行动训练有素，很有章法，很可能是军营里的。”
程少商：“军营里的，离这里最近的驻军，是蜀军，可是······”
“阿父阿母前几天讨论圣上西巡的事情，相必是有人有所图谋。”
桑舜华：“幺幺是想说，蜀地有叛军？”
“八九不离十了，我觉得这群人应该是蜀地的斥候，先行打探消息的，没想到被我们碰上了。”
“撞破了他们的密谋。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杀人灭口，以防止走漏风声。”
“所以一定要警惕。”
程少商点头：“幺幺放心，我已经设好了陷阱。”
“希望我们能撑到援军来。”
“在此之前，一切都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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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那群人果然来了，好在他们早有防备，在大门前设了绊绳，将他们的马绊倒。然后制造了不少弓箭，使得那群人折损了不少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些抵挡得了一时，若是他们再来一次，我们就危险了。”
秦漉九的弓弩箭矢只剩下三发，其他能用的武器基本都用完了，陷阱用过一次便不好再用。
远处那个头领放话：“没想到你们这么能折腾，不过，好好度过今晚吧，明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了!”
“······”
“幺幺，阿母给我们的武婢，有一个伤得很重。”
程少商红着眼眶，紧紧攥着秦漉九的衣角。
秦漉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很平静。
“阿姊别怕，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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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之中，人如草芥。
那箭直中肺腑，已无可救药。
秦漉九用自己打磨的镊子帮她把箭取出，又帮她清洗好伤口，帮她梳好头发，整理好衣服。
程少商进来的时候，只看见她拿了一块还算得上干净的布盖在了那个武婢的身上。
烛火摇曳之间，映出秦漉九沉静而肃穆的面容，她看到了程少商，轻轻摇了摇头。
“刺中了肺部，直接贯穿，没有生还的可能。”
短短几句，宣告了一人生命的结局。
“······幺幺，是不是，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啊。”
程少商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数不清了。”
“阿姊，你知道吗？早些年的时候，我也有一个贴身婢女，就像你和莲房那样。”
“她也是一个武婢，比我大好多岁，我当年只到她的腰。”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战争的残酷，血流如河的场面，我不想再见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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