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直在门内张望的程老太太和二房媳妇也出来了。
葛氏也就是程少商和秦漉九的二叔母,面上尽是惶恐,她没想到这程始和萧元漪来得如此快。
“阿父阿母!我将阿姊带回来了——”
程少商看着满脸担忧的父亲母亲,轻声喊道:“阿父阿母,你们可算回来了。”
程始:“这可是我的嫋嫋?怎得这般憔悴,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萧元漪看着也是心疼,若非自己当年因为君姑信神婆之言,将嫋嫋留在家中,她定是跟阿九一样长得明媚开朗。
只肖一眼便知道这么多年程家是如何亏待自己儿女的,方才瞧着那葛氏模样,这些年怕是并未好好教导嫋嫋。
程少商眼眶微红,这么多年的心酸屈辱,不知在父母回来之后能够有所改善。
程始:“我跟元漪在外拼命厮杀,本以为嫋嫋在家有人照看,没成想居然被养成这样!”
那葛氏被吓得一哆嗦。
秦漉九也瞪着她。
程老太太却是不愿意了,哀嚎起来:“大郎啊——你这可是在责怪阿母?我这么多年操劳可是得了一身病,没成想你这一回来就问罪,这不存心让你阿母我去死了吗——”
葛氏见状赶紧假惺惺道:“婿伯,这事应该怪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秦漉九嗤笑一声。
“当然得怪你,我阿姊高烧不退,你们不为她悉心诊治也就罢了,居然将她扔到偏远农庄,我去看了,那灶台都是冷的,柴火也没有,食材也没有,日常用具都简陋至极!”
“想我阿姊本就病着,还饥一顿饿一顿,还得是那仆妇今日奉命去接她,才赏了口热乎的吃食。若不是我去得及时,阿姊堂堂将门嫡女,岂非要被一下人羞辱?”
萧元漪:“当真如此?”
程始听了眉头紧锁,可是碍于此事与自己阿母有关不好发作,心中更是疼惜这个多年不见的女儿。
秦漉九看向萧元漪:“阿母,阿九不曾说谎,这还是阿母教我的。您教育我要尊重长辈,可也要看这长辈值不值得我尊重。”
“若以长辈之名迫害家族血脉,我程少秦不介意大义灭亲。”
说着秦漉九便往前一步,站在葛氏和程老太太面前,精致白皙的漂亮面孔染上愠怒的薄红,十几年在军中厮杀出来的气势早就非常人所及,那骇人的目光使得两人身形皆是一颤。
程老太太瞅着秦漉九的脸,当真是像自己最疼爱的三郎,虽然大郎也是她心尖肉,可是这三郎生得最是俊秀,又做了官,在她心里是最有出息的。
秦漉九的样貌跟那三郎像了五六分,她对她可狠不下心,被她这么一弄,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愧疚。
程老太太:“幺幺这说得严重了严重了哈,现在你阿父阿母都回来了,少商不会被亏待的,放心放心。”
秦漉九见好就收,急忙换上一副乖巧可爱的神情:“那大母说好了,阿姊受了这般委屈,可好好补偿,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
“好好好。”这般可人的小娘子,谁见了都心软,仿佛刚才那杀神一般的少女不存在一样。
葛氏打了个寒颤,正巧秦漉九不偏不倚地看了她一眼,她登时汗毛竖立,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