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下口罩,冷冷的风吹着她的脸。未扎起来的头发随风飘。
泪痕在风的吹拂下干,那双红肿的眼望着远去的繁华,心中一阵凄凉。
“差点忘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云裳坐下来,拉开易拉罐。仰头饮尽。
“哭个毛,这还是云裳吗?真的是,选酒也不选好点,都不让我维持几秒。姓云的,你难过个鬼啊。他们既然不要你,你总不能不要你自己。”
云裳只要沾酒就会觉醒另一个人格,这个人格很黑暗基本没什么她做不出来的事。
主要是保护平常那个柔软的云裳。
“那我又能怎样!我身上有他们的血,我无论在哪个角度都属于他们家的人。反正,我也习惯了。这个令人厌恶的身份,永远要退让,不能抢了其他人的风头。”
“你啊你,还是太弱了。”
“要不弱,怎么会有你。”
“你过分了啊。”
“呵,你信不信我永远不让你见他。”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只要不喝酒你就不会出现,你要乖乖听话哦。”
云裳把罐装的喝完,感觉还不过瘾,再开瓶装。
只剩最后一瓶,瓶子里还剩一些。
“什么酒能浇愁,都是骗人的。我怎么没有啊!”
云裳眯着眼,看着远处重叠的灯光。身子晃了几下,风一吹过来,她就倒在地上。
酒瓶在她手指松开时,掉在地上,墨绿的残渣上酒滴落在地上,湿了一片。
云裳倒下,后背镶入玻璃片。
被洛觞发现已经几个小时后。
洛觞把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背回他的公寓。
等到公寓,打开灯才发现血迹。
洛觞先把外套拿开,小心把她转个身。将大块的玻璃渣拿开,然后找手机叫系统的女医生过来处理。
“你先去找几身干净的衣服,这里交给我就好。”
“嗯。”
苏茵将后背黏着的衣服剪开,然后把小的残渣挑出来,消毒止血上药。
“还好醉得不醒人事。”
不然,疼也疼死。
拿薄被盖着,出去拿衣服再给她换上。
“知道喝了多少酒吗?”
“罐装和瓶装加起来十几瓶。”
“……醒酒药又不能醒,这药她醒了记得给她吃,还有今晚可能会发烧,这瓶喂给她喝。”
“好,谢谢。”
“客气什么,都是一个系统的。有事记得叫我,最近太闲了。”
“好。”
洛觞送她到门口,赶紧关门去找云裳。
“你说你,我不在就受伤。以后,我都待在你身边。不管是苦是痛还是伤,我替你扛着。”
洛觞摸着她的秀发,无奈而坚定地承诺。
夜里,云裳就算醉了也不老实。
一会翻身一会儿踢被子,洛觞给她按好把被子给她盖上,嘴里还不停。
“嗯哼哼,热。不要,拿走。热,嗯,拿开。哼哼哼,我要死了。”
洛觞被她折腾到天亮,才乖乖睡觉。
“呼,还挺能闹腾。”
洛觞还要查看她伤口裂了没。
也是难得,云裳这么闹腾,一点血迹都没出现。
梦里,云裳有些晕。她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虚拟。
云羽的虐打,父母的冷眼旁观。这一切都好真实。直到画面一转,她在回去老家的路上。
舅舅的关心,舅妈的体贴和谅解。姐姐和哥哥的帮衬,有时还会为她吵上一会。
云裳很想继续呆在这,但没过一会她就被拽出。
然后,姥姥不舍地给零花钱,舅妈也跟着给。
接着,她被带回城市。
面对云羽的打骂、和联合别人的欺负。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你没人家姐姐好看,没她的万分之一。我这样做是为了让你提升自己。”
自那之后,云裳夜夜梦到云羽的暴打。
她好疼,但她不能打回去,她只能讨好弟弟。这样,她就可以减轻痛苦。
生日那天,有人送她一个玩偶。云羽心生妒忌,趁云裳早早去学校,用指甲油画花玩偶白净的脸。
云裳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了。母亲跟她说我已经骂过他了,乖哈。云裳看着黑色的指甲油把毛黏在一起,好像那个玩偶在偷偷哭泣。
可她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拿剪刀把黑色的地方剪了。这样起码比较淡,也比较安慰自己。
从那开始,云裳和云羽的仇就结下了。
云裳小的时候只能默默承受,大了回忆时,泪停不了。
也是因为这样,她有心理疾病。拒绝与人接触、交流、共处。
到后来,稍微好了点。愿意与人交流,可是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云裳醒来时,发现脸不再有湿湿的感觉。
或许,她放下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