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本来并不在意什么珊瑚,可是看到君陌离欣赏赵方岚的样子,开始认真的想跳什么舞了。
大殿中央,赵方岚的曲子还在继续,只听那琵琶曲有如潺潺流水,曲调忽然转急,仿佛流水遇到悬崖,不得已倾泻而下,却也气势磅礴,令人为之一振。
终于结束了演奏,赵方岚起身致意。
“好!好!”皇上率先鼓掌,“真不愧是我长安城第一才女!”
“皇上过奖,小女愧不敢当。”赵方岚抱着琵琶下了场。
后面的千金小姐陆陆续续开始表演,其中,有弹古琴的,也有唱歌的,虽不说技艺多么高超,但也比寻常人好了不止一点。可我却再也无心观看,一心只想着一会儿一定要把舞跳好,让君陌离注意到我。
“这人也表演的差不多了,最后一位是哪家小姐呢?”
听得皇上询问,我连忙站起:“回皇上,正是楚歌。烦请诸位稍等片刻,楚歌准备一下。”
“快去吧,哀家可是很期待宰相女儿的舞。”
到了偏殿,看着各种各样的舞衣,我一时不知该穿哪件。思索片刻,想到我要跳的乃是霓裳羽衣舞,便换了一件白色的水袖。
整理好裙摆,我赶紧走了出去,行礼过后,我正要开始,却听见有人打断:“且慢!”
我回头,看见君陌离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朝我走过来。
一步,两步,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君陌离站在我的身边,道:“父皇,儿臣愿为楚歌小姐吹笛伴奏,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早就听闻三皇子的笛声传神,今日若有幸能听上一听,真是无憾了!”
“是啊是啊,平日里三皇子只为皇后娘娘吹过笛,可惜今日皇后娘娘去为丽妃娘娘祷告了,未曾前来。”
君陌离的话一出,众位大臣议论纷纷,而我已经呆立在大殿上,心里满是震惊:我没听错吧?君陌离要为我伴奏?
“楚歌小姐,可以开始了吗?”君陌离转头问我。
我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子,不用看也知道,我又脸红了。
“当……当然可以。多谢三皇子。”我磕磕巴巴地说。
君陌离站在殿前,取下腰间的白玉笛,放在嘴边,准备开始吹奏。
我收回心思,全身心都投入到这舞蹈之中。
大殿上,少年手持玉笛,唇间飘扬着动听的乐曲。少女白衣飘飘,一举一动叫尽显风情。
我毫无保留的跳着,只想让这曲子再长一点,再长一点,因为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我和君陌离,此刻,我们是主角。
我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水袖一抛,旋转起来,君陌离的笛声也随着我的动作而逐渐变得急促。
大殿中央的我,以右脚尖为中心,轻抛水袖,身体随之旋转,洁白无瑕的裙摆飘扬,我也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突然,我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将长长的水袖一甩,我知道,那一刻的我,一定是极美的。
因为我看到,君陌离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玉笛还在嘴边,却已经忘了吹奏。
我施施然落地,微微福身:“楚歌舞艺不佳,献丑了。”
大殿之上的人约摸还沉浸在我刚才的舞姿之中,竟无人回答。良久,众人才回过神来,齐齐为我鼓掌,皇上更是从龙椅上站起来,大声喝彩:“好!楚歌,你的舞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相信今晚的头筹也无人有异议了吧?”
皇上这样说了,自然无人敢说什么,何况我的舞是有着真本事的。
我跪下,俯下身子:“小女谢过皇上,太后娘娘恩典!方才太后娘娘说这珊瑚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小女觉得还是留给太后娘娘更为合适,权当小女一片心意。小女跳舞,得到皇上喜欢,小女本已心满意足,怎敢奢求赏赐?”
“你有这一片心,更是可贵。”皇上脸上尽是满意的神色,“朕问你,你可行过及笄之礼?”
“回皇上,小女下个月便该行笄礼了。”我恭敬的回到。
皇上思索片刻,说:“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最可怕,莫过于皇上说让你任选赏赐,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脑中一团乱麻,不知如何作答。
突然,我灵光一现,想到了主意。“皇上,小女别无他求,只希望我君御国的百姓能安居乐业,皇上和太后娘娘金体安康,如今小女所求皆已实现,没什么想要的了。”
听了我的话,皇上龙颜大悦:“你这个丫头,倒是会说话。这样吧,你可先想着,待你有什么想要的了,再来告诉朕。”
“小女谢皇上隆恩!”我赶紧回到座位上,抬眼看去,大殿中早已没有了君陌离的身影,就连赵方岚也不见了。
我看众人皆在喝酒玩乐,没人注意我,便也偷偷溜了出去。
可走出大殿,我突然想到,我虽然来过几次皇宫,可并不识路,能不能找到君陌离尚且不说,别再把我自己走丢了。就是找到了,我又该和他说什么呢?
对了!我还没和他道谢。对对对,这倒是个极好的借口。
我向前走去,没过一会儿,我就悲剧的发现,我,真的,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