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日。

玛尔塔被外面传来的争吵声弄醒。

艾米丽.黛儿要不是因为你，玛尔塔会……

奈布.萨贝达我没有！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场面一触即发。

玛尔塔.贝坦菲尔你们……在干什么？

她刚醒，头还晕着，周围的人看得都有重影。

艾米丽.黛儿……不是让你必须保证睡眠时间吗？现在回去立刻躺着。

玛尔塔.贝坦菲尔我还没那么弱。刚刚你们怎么了？

不约而同，两个人都低下了头不肯说话。她盯着奈布的脸看了会儿，最后叹了口气。

玛尔塔.贝坦菲尔现在是战争，你们两个哪儿来的精力吵架？赶紧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奈布.萨贝达……对不起。

也不知道她这句对不起是给玛尔塔还是艾米丽说的，艾米丽轻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玛尔塔也离开了，只剩下了奈布。路过的卡尔注意到了情绪低落的奈布，没开口询问，只是默默坐在了他的身边。

奈布拿起了绑在大腿上的酒罐子，灌了自己一口。辣意充斥了胸膛，他擦了擦嘴角的残酒，轻咳几声。

奈布.萨贝达我是不是很差劲？

卡尔歪了歪脑袋。

伊索.卡尔为什么会这样想？

奈布.萨贝达如果不是我硬要留在这里……

伊索.卡尔奈布先生你为什么会想要留在战场？

卡尔打断了他。

奈布.萨贝达为了玛尔塔。

没有丝毫犹豫，他果断地说出了这个答案。如果他前半辈子是为了佣兵这个职业而活，下辈子就是为了玛尔塔而活。

伊索.卡尔你为了玛尔塔来到这里……又怎么会错？

为什么会错？如果不是他来到这儿，而是让她回来的话……说不定现在也不会到了这种回不去的地步。

战争无情，国家更无情。他们的母国为了留存把他们丢在了这里。

伊索.卡尔你觉得你错了……难道你是认为你为了玛尔塔是错的吗？

奈布.萨贝达当然不是。

伊索.卡尔那你又错在了哪儿？

奈布.萨贝达艾米丽觉得，我不该来。

如果他没有在这里，或许玛尔塔还会想要回去，回到后方战线。

可是他现在就在这里，而玛尔塔也没有了除他之外的任何牵挂……人一旦没了牵挂，就最容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在战争中这一点显得犹为突出。

伊索.卡尔艾米丽为什么不希望你来？

奈布.萨贝达因为玛尔塔……

忽然奈布手里的酒罐子被摔了下去，他猛地抬头，对上了卡尔那双灰蒙蒙的眼睛。

伊索.卡尔既然都是为了玛尔塔，又有什么错？

伊索.卡尔你们只是关心的立场不一样罢了。艾米丽作为一个医生，最先关心的自然是她的身体。而你作为她的恋人，关心的则是她的全部。

奈布一听到“恋人”，耳根子就红了起来。

奈布.萨贝达你从玛尔塔父亲那里……都听说了？

伊索.卡尔与其说是我听说的……算了。

土黄色帐篷里，玛尔塔正拿着那张几乎快被磨破的地图，绞尽脑汁想着存活方案。

玛尔塔.贝坦菲尔现在打胜仗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怎么保全咱们这几个人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艾米丽拿着水走进来，淡淡看了一眼底图上被勾画出来的好几个红圈。

艾米丽.黛儿别用脑过度，身体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