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着,在三尺红台上,七尺男儿在镜中的人影倒映模糊不清,只看到柔和的烛光阴沉着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以及其上不尽的哀恸扭曲。
泛黄的照片,其内被撕裂的簇拥在一起的身影,被破碎的玻璃封在陈旧的相框里。
窗外,落幕的雨滴,代替了懦弱之人没有价值和意义的眼泪,浸湿了碎裂的照片和陈旧的相框里崩瓦的玻璃。
着目,透过那古老的遗存,在恍惚和幻觉里,追忆至其碎裂的过往。
一片竹林,林中诡异,静谧无声,感觉并未有人到来于此,微风吹动竹林叶子和叶子之间摩梭产生的沙沙的声响,引着着意念悄然飘进了竹林深处
云雾缭绕的竹林深处,竹叶飘零,一张石桌在不远处孤独的摆放着.在它的旁侧不远处还插着一把已经生锈的断剑
过其旁侧,断剑拾遗,触及时分,断剑上的沧桑尽数掉落,看断剑,在刺痛的灵魂深处里,看到,那把剑也有自己的故事……
千年间 ,一把剑,两人之间,先者弃,后者接.一抉,竟是永别.
一剑之间,道魔决意。
为师,受迫,失贞堕魔。为徒,怀恨,隐踪悟道。
记人祸,仗剑去,祭剑碎,面群魔,弑老者,还师贞,报师仇。
废修为,反天罡,逆因果,断师情,助师成仙,送师仙界,人仙别过。
身死战中,断剑沉江,情事未了,世事变迁,随思落此,万载风霜,饱经沧桑。
剑从手中落下,掉在了地上,无法伸手触及,因为在触及的时刻,灵魂就会癫痛。
恍恍惚惚,来到石桌前,才看到这是一张表面上已经刻上了构成棋盘的割线的石桌,从上面的痕迹来看想先让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不过在俯身看过棋盘最中央被放下的那颗黑色的浑圆棋子上极度新鲜的指纹就知道了,这里有人来过?
云雾袅袅,石桌上的一侧摆放的香炉里升起的腾腾烟雾在升起以后和周围环境里的雾气混为一体,看那烟雾和云雾混为一体后的朦胧,竟然一时间分不清,谁到底是谁...
整个石桌并不高,似乎是由一块石头直接雕刻而来的,它被放在了哪里,不知是何人铸造
一缕倩影,石桌对面;只见长发,不见真颜;斗笠垂纱,面庞不清;
两个篮子于桌上,两个由纤维编制成的小篮里,分别堆砌的是一黑一白两色棋子,
待那人的影子用手把那篮黑色的自己揽去,剩下的那篮白色棋子就已经出现在了那人前石桌的对角之地上,再由中央的那一枚黑子形成了棋局博弈之势,可惜,看到,只有那一个人的影子孤独的坐在石桌的一侧,独自将一枚棋子放在了石桌的中央,瞥见,孤独的身影逐渐模糊.
向半影,问询;是谁?祂说,红颜一届,仅此而已.
一世,纷纷扰扰,三尺红台,演尽人间百态;一面,慌慌张张,碎银半两,道尽世态炎凉.
等花期,忘川河畔,奈何桥头,在花丛中观望,想象里会有一个翩然的他从繁华的烟尘中走来,却再也没有等到他轮回的脚步.
不解,次问,为何?祂说,今生不见他在,何处寻他一世温柔;若无当初一念之缘,怎有如今梦如落花,雨中落红;久远的日子里,相别的场景,最不能忘记的是他决然的背影.
未曾明晰,祂的话语之中模糊的表达,以及祂一直说的那个他
于是,不再过问
将第二枚棋子放在了面前的棋盘上时,祂说,等了一个人很久...
已经习惯了等待,伫立在相思湖畔,遥望远处的佛塔;曾想在半生的浮梦里有一个相逢,不需要灯火的照亮,思念之人的轮廓亦能看得到.千年的等待只为与伊人相遇.
神鸢"君若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痴痴的呓语中,第三枚棋子被放在了棋盘上,和另外的两枚棋子连成一条线,回见,其依然坐在石桌前,用手指轻轻夹住篮中的棋子,思索着,下着这唯独一人的棋局……
一声清脆的棋响,另一时刻里,一个生命的低鸣,浮泡幽升,沉浮在温热的流体中,在那如同母亲的怀抱般温柔到令人沦陷的黑暗里,迷失于其中的灵魂,不愿苏醒。
滴答声,在黑暗中作响,漫长岁月的浓缩,来自死者
一只巨大而猩红的眼睛,在早已碎裂的灵魂彻底破碎以后缓缓睁开,看着那在黑暗之中静静漂浮的逝者,紧紧地盯着不放,跟随着他在流体里飘零的身躯,起起落落。
无名无意的馈赠,悄无声息的奉献,被人遗忘的牺牲,在未知的角度汇聚后就,化作一个殒没已久的存在复苏的引导。
空灵,蔓延,猩红的眼睛里,狰狞的血色,和蔓延的血丝,漆黑的诡异巩膜,在两次的眨眼后消失,在褪去诡异和狰狞以后,那双眼睛的虹膜是如红宝石一样璀璨而动灵的两汪弧面,和巩膜交界的黑色边缘将血色和广阔的眼白彻底分开,像是深邃的神谕线,圈起了勾人心魄的彼岸花,动人心弦。
直到,看到了在黑暗中沉浮的逝者,以后,这般狰狞之物才缓缓的闭上,才将自身的威胁,隐没于晦涩难懂的黑暗中。
从虚假和真实模糊不清的启示中未醒,带着一头的冷汗,和发颤的身体,在冷凉之中。
乃佑·明日月“神鸢……”
遥望镜中的自我,眼部上下的皮肤带着组织随着怨恨的情绪,向眼内扭动抽搐着。
一眼之间,镜子随之碎裂,破碎万千的裂纹将那饱含仇恨的眼睛,将镜子里的映像,无限的碎裂。
是又要破碎的刹那,溅射出的碎片停在了半空中,微弱的烛火被那股风吹动着摇曳,随后迅速的在倒退中沿着原先飞出的轨迹又回到镜中,将万般碎裂之境尽数平静。
恍惚……
已分不清虚假和真实的界限……
“恳求的呜咽声……”
如若终末的钟声奏响在耳畔,手,在颤抖中,被动的伸出,
沸腾的流体,粘稠而又熔融,
深邃而空洞的双眼中看不到一丝光明,
选择融入,在那粘黏而浓稠又沸腾的熔融之中,没入。
随着一切的静谧,看见的,只剩下,“空无一物”。
底,深色的“地面”,顶,倒映一切的镜面,
无限的延伸。
朦胧的光晕不知从何而来,在地上留下时虚时实的缥缈光斑,
时强,时弱,无序的交错,底上,散漫的流过。
抬起头,就看到,镜子里的倒影,同一样的仰面,
彼此,看着。
本身,伸手,张开。
光晕,在手中聚集,变成一团集合着碎片的苍白球体,在手中散发着盈溢的亮色光晕,那种亮不是辐射,而是在原子层面散发的柔和,柔如织工的浮华纱幔。
倒影,伸出,抓住。
至黯,在手上和指尖扭曲与撕扯,掩埋了整条手臂的粘稠流体,漫溢雾气,在手中抖动,抽搐,如蜂群一般缭乱嘈杂的黯黑邪物,蔓延,如黯黑而缄默的夜晚,被认知时的控制、毁灭与暴力、癫狂与联系,未知,在那镜中映像的手里,拥抱为纯粹的亵渎。
镜子,碎了……
一瞬间,祂感到了虚渺,自坠落以后的第二次。
虚无里,模糊不清的呼唤声……
嫒姒“**……**……”
有人呼唤着这个“名字”,似乎,它是来自于“我”和“你”的“名意”的赋予。
祂清晰的听见,有人似乎在叫祂,可祂越是想要清醒过来,虚渺的感觉就会让祂本就破碎的心灵更加的虚碎。
耳鸣中,未知的启示,浮现……
沙漏形状的东西,在黏稠的黑色流体中逐渐的凝聚而出,它的模样,一半如植物的根系和菌群一样在生长中晶莹剔透的蔓生,一半如充实的实质一样于顶端内嵌的不断内外翻涌的有着层次的圆面发出的虚惘光幻。
庞然的物体,在掠过面前后于坠落迅速的化作了微小到极致,发亮的一点。
一点,在破碎的面中击出一个十字的光亮,一圈断续的波纹在十字的光亮亮起的同时扩散了出去,一团柔渺的虚焰自波纹自扩散开始和涟漪散去的圈中飘逸的燃起,彼此之间,一个散尽的趋势中,渐变最后的高亮,直至所有留存,散尽在无尽的晦涩里,引出埋藏在看似为无的浩瀚外,空白里无尽的悲哀。
来自过往沉积的负面,哀恸就像是决堤的河水一样,粉碎了隔阂,击碎了高傲。
为何双眼是如此的模糊,当用手轻轻刮过眼眶和一阵阵的酸楚在感觉中蔓延时才知道,“我”已经是泪流满面的模样。
被划开的界限,没有起因和经过的结果。
空缺的真相,虚无,无意义内在的本质。
一个永远都在等待的人。
永远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伤痛和惊恐,来自一场暴雨的夜晚中,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家中,年仅八岁的孩子,见证的堕落的母亲与另一个男人所作所为的狂妄扭曲和残忍疯狂。
嫒姒“醒醒……”
一声跨过层层隔阂的呼唤,千载前诉说出来的话语,来自一个被逝者复苏的古老存在,更像是一只伸出的援助之手,将沉沦在深渊中迷惘却渴求生存的灵魂拉起,将其和空白中属于他本身和不属于他的哀痛和其隔绝开来,去呼唤逝者那日渐破碎的意识。
城市,终日暴雨的街道上,庞然的巨人在雨幕中被雨水冲刷着,在其身躯深处,孕育生命之地,一汪温柔的水中,迷失了意识的逝者,带着疲惫的身躯沉睡在这里,始终不愿醒来。自其将那被抛弃的存在不计任何代价复苏后,破碎的灵魂就一直沉眠着。
各种各样的管道在一件包裹全身且均由韧性材料支撑的全包裹类型衣物上的端口一个接一个的连接着;带着管道从上方吊下的透明呼吸面罩扣在脸上,随着呼吸内部的结构变动着内部的结构,为使用者提供呼吸;气泡一阵一阵的从面罩紧贴着嘴巴的附近位置在呼吸时被吹开的孔洞里冒出,逐渐的由小变大,升上无尽的黑暗里,彻底消失;
虚拟的光标从黑暗中浮上,投影在视网膜上的操作界面跳动的各项数据检测正常,骨架运作时引擎的轰鸣声在耳畔响彻,身体上穿着的神经反馈服搭载的生命维持系统运行有效。
#乃佑·明日月"*****,*****。"
意识模糊的同时又隔着呼吸装置说话,乌拉乌拉的声音杂七杂八,
呼气之中,尽是叹息,随后就是一阵歪七扭八的气泡从眼前升起,
头部微动,未醒,看着那些气泡逐渐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