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与否？

游戏与否？

第三天碎玉还没回来时，等得早已焦躁的婉兮带着一股狠劲儿冲上了幽州城，她想问一问碎玉是什么意思。

但没想到，幽州城主的女儿汝汝接待了她，更没想到这确实像极了一场游戏。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碎玉哥哥来着，但是你知道么？他并不喜欢你。”

婉兮默然看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子言语，但满心眼里都是对她的不信任，她从不相信，自己的喜欢会那么廉价，而碎玉给自己留下的信也是一场游戏，除非亲眼看到。

似是早已料到了此种情况，汝汝并未多说话，只是沉默着将婉兮带到主殿旁边的角落，示意她细细听。

婉兮狐疑地扫了一眼缝隙，看到了那个清俊阳光的碎玉正朝着幽州城主说“我不会辜负汝汝的，他一直都是我最爱的女人，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好好对待她的，还请城主信任我。”

“是么？要我信任你，可我的女儿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至宝，我该如何信任你，又该如何将她交给你呢？”

幽州城主字字咄咄逼人，碎玉虽有些不快，但也敬其是长辈，没有当场顶撞，只是自信十足地抬起胳膊对幽州城主说“您信我，我便是这世界上最勇猛的人，您若不信我，那我便是连这地上最卑微的蚂蚁也不如，这一切的好坏尽在您的评价之中，所以，您究竟认为我是什么样的吗，十分重要。”

“是嘛，从前不觉得你有什么魅力，但现在看来，这一切是我眼拙，你的魅力不在于你自己，而在于你还有很长的青春时光。同时，我也相信，尽管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但你终有一天会帮助我的女儿得到一切，所以我并不抱怨，也不怀疑。”

顿了顿之后，幽州城主开怀大笑“碎玉，既然如此，我自当放心将我的女儿交给你，只是希望你永远也别欺负她。”

听到这话时，婉兮紧张已久的神经一根根崩断，内心的苦楚断断续续冒了出来，她很难过，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完成任务。

原来，自己真的不是他心中所爱之人，那看来之前的一切行为在他眼中都是怪异的，恐怕他还在心里嘲笑过自己好多次。

婉兮越想就越难过，但也因此，她没了继续听下去的欲望，这个举动让汝汝的神情莫名放松，看来她自己的计谋成功了。

往后，碎玉哥哥应该都是自己的了。

尽管婉兮内心很酸涩、很难过，但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完成攻略任务，所以告别公主之后，她逛游着回到了客栈。

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场骗局，所以碎玉的任何言语都没有那么重要，尽管自己确实也被伤害了，但那又怎样，她婉兮并不是一个服输的人，尤其是面对自己曾经获得的人和事物方面，婉兮更坚信自己一定可以。

夜幕降临之时，众人沉睡，却有一人悄无声息走进婉兮所在客栈，用迷烟将其偷偷带走。

故而，当婉兮醒来时，惊慌失措，听到门外脚步声时，本想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来告诉窗外的人自己尚未醒，但谁知道那脚步声十分熟悉，熟悉到让婉兮再次产生了幻觉，就好像那个鬼医又重新将其放入滚烫的木桶之中，剥皮削骨一样，让婉兮在措不及防之余，心中激荡不已。

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厌恶多一点，但她此刻十分紧张，就连闭上的眼睛都随着那逐渐走进的脚步声颤动了几下。

来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婉兮已然醒过来，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又重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女子的脸上“乖，我的好兮兮，你要知道，外边可没啥好人，都是坏人。就连你喜欢的那个碎玉哥哥也一样，我知道，他一定和你说过我在找你，还想着要把你做成药，然后一口一口吞掉。”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信不信他说的话，但我想让你知道，我绝对不会这样对你，这不仅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还因为其实我也一点儿也不喜欢碎玉。他虽然是天之骄子，但一点儿也不专一，在勾搭汝汝的时候，还要在骚扰你，甚至还假装深情，想把你骗走，这样的操作实在是可恶。”

婉兮很想在心里说“其实你这人也一样，都不是什么好货。”但那人就像是瞬间察觉婉兮即将说的话一样，立即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因为我是那么狠心，将你和汝汝换了血，还强迫你换了新皮，这个过程十分痛苦，也十分难耐.......”

婉兮听着，嘴角微抽，看来这人还有点自知之明，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轻微举动竟然会被毒医看到，紧接着毒医就开启了一场更为玄幻的独白戏。

“我这人一生孤苦，没啥好和你介绍的，但你应该记住我毒医、薄情、狠辣的这几个代名词，因为人们就是这样称呼我的。以前，我不习惯时，还会故意反抗，说大家这样称呼我十分不礼貌，但换来的只是更加严重的打骂。

那时，我不懂，我虽身为毒医，但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反而一直帮着大家做各种事情，希望大家能让我融入其中，让我成为一个平凡的人，就这样平淡地过一生，但谁知道，他们从未立足于我的角度看问题。

他们因着毒医二字，便妄想将我弄入无边地狱，一次又一次趁着我睡着的时候，给我屋里放火，一次又一次地将我最心爱的小黄狗引入空旷的地区，用乱棍打死。他们拼什么这样对我，就因为我是个没爹没娘又没人护着的小毒医，还是因为我身上有剧烈的毒，会伤害道他们？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明白，但他们偏偏容不下我，就算我做过很多好事，一直以来都是很沉默的，也不会打消他们要伤害我的任何想法。

我想，你不会知道，自己期望融入的地方竟然变成自己收尸场地的感受，但我那天确实想了，人间实在太绝望，我是谁并不重要，最重要地也应该是我如何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我知道，你也许会想，我应该在一怒之下杀了他们，但事实上，我从没有想过。

即使在我快被他们打死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想过。因为奶奶在世的时候，曾对我说“这些人并不认识世界，所以他们的思想不代表一切，她让我不要厌恨，更不要报仇，要避开，远远地避开，找一个更好的地方生活。”

以前，我没懂，但现在，我逐渐懂了，因为他们的世界里，人生或者人间就只有一个样子，所以不能怪他们，他们看不到更多的东西，我们需要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才能逃开那个恐怖如斯的地方。

当然，我现在这德行也不是一日养成的，是后来，我逃离了那个生长的地方，又重新遇上了许多陌生的人，他们用自己的言行教会了我该如何做一个自保的人，所以我才会那样对你。

所以，你也别怨我，一切都是这个世界造就了我，这不能怪我的。”

“那你的意思是怪我么？还是怪你自己的命运？”婉兮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水灵灵地看着毒医，轻声询问。

毋庸置疑，她对毒医的经历感到十分同情，但她依旧认为这并不是造成毒医可以这样肆意对待自己的原因，所以，她不愿接受这样无礼的对待。

这句话让毒医有些懵，但她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笑嘻嘻地对婉兮说“当然不是，我对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这一生不容易，你以后若是想对我发火，能不能克制一点儿，虽然我可以离开你，但我还是喜欢阳光的味道，也喜欢这样美好的你。”

婉兮听得眼眶有些酸，但她还是无情地笑了“你以前确实很好，但现在的你真让人讨厌，尤其是你假装自己很乖，自己很卑微的时候，更令人觉得厌恶，所以，你还是别装了吧！”

那么长时间的伪装，被婉兮轻飘飘的几句话说得啥都不是，但毒医已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沉默地盯着婉兮“我知道你生来便是高贵的，没有受过许多苦难，但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真心。”

婉兮对这样的伪装毫无兴趣，所以当即恶狠狠地警告毒医“以后，不管我在哪儿，都与你无关，你最好别再管我的事情，我也不会干涉你，否则，我会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

婉兮自以为露出凶狠的爪子能让毒医有所感悟，从而自动选择放弃，但谁知道，她竟然越来越兴奋“我一直都知道，以前那些都不是真实的你，但此刻的你真是让我觉得迷醉，表面上是一只小白兔，但真实确实一只凶狠的猫咪，这样的你真让人喜欢。”

婉兮没理会毒医的肆意招惹，只是表情冷了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