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疾

晚间，幽州城主之女汝汝的病情又复发了，整个人躺在床上哀嚎“好疼，好疼。”一旁的幽州之主看得十分揪心，望着那一个又一个进出又束手无策的御医十分生气“都是一群废物。”

几秒之后，浑身黑衣的男子携着寒冷的风气进入了房间，幽州城主看到他脸色莫名缓和了一秒“碎玉，那个毒医，你带回了么？”

碎玉点点头，快速走向了床边，轻轻安慰着床上的女子“汝汝，别担心，毒医一会儿就来了。”

床上的女子听不到，只是那额头之上的汗水堆积了一层又一层，最终缓缓流了下来，像蒸馏水又像是潺潺溪流那般的水，看得众人锥心不已，就这样估计过不了几分钟，就会因为身体失水而昏迷的。

毒医匆匆而来，开心笑着说“找到彻底根治的办法了。”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炼制的一枚护心胆喂进汝汝的口中，又让众人帮她将汝汝抬进浴桶里边泡药澡。

折腾了半宿之后，众人累得不堪言语。

唯有碎玉还在那儿痴痴望着熟睡的汝汝发呆，幽州城主看了他那通红的眼睛几秒，眉宇之间浮上了几分惆怅，轻声宽慰道“玉儿，汝汝已经了，你忙了大半宿，赶快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就行了。”

碎玉回眸轻笑“您是长辈，需要多休息，还是我来守吧，这样方便些。”睡着

碎玉说得决绝，幽州城主也不好反驳“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你多注意身体。”

室内又恢复了一片静谧，碎玉看着那窗边蔓延的月影，不由得有些恍惚，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这样静静地看着汝汝了。

很久以前，汝汝就一直喜欢着自己，但他的心意并非在此，只是想着照顾好汝汝便行。

直至遇见婉兮开始，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意所在，也因此离开了汝汝。

怎知，再次回来时候，幽州城主竟然告诉他，阳度灭亡的真相是因为婉兮，而自己曾经和汝汝有过婚约，就连母亲临死前的愿望也是让自己和汝汝成婚。

刚知道那几天晚上，他辗转难眠，内心郁闷又难过，整个人浑浑噩噩，时不时会控制不住地想“究竟为什么？人总是这样寡情淡薄。”

有时，想多了就会回忆起以前和婉兮经历过的种种，那时她们虽是初相识，但胜在两小无猜，也很幸福，但后来，不知为什么，暮凉云出来了，就连顾薄夜也出来了，他们一个又一个围绕在婉兮身边，让他看得心痛，但又无可奈何。

内心生过许多阴暗的想法，但碎玉都告诉自己，这是不应该的，不管婉兮怎么对自己，都应该平淡待之。

但事实上，哪有那么多的平淡心情，再强大的人也禁不住心魔的摧残，现代婉兮死的那天晚上，碎玉沉默了许久，他盯着冰凉的地板生不如死，满心眼里皆是苍凉，若是人间无爱，那苟且或者有何用？

再后来，这一次婉兮似的时候，他发疯地将自己捅了很多个伤口，并跪在婉兮墓碑面前深深忏悔，若不是自己的缘故，婉兮一定不会死。

若不是汝汝及时赶到，估计他早已不在。

他总觉得这自己一生凄凉，所爱的皆会离自己远去，不管是阳度还是婉兮，亦或者现在的汝汝，似乎每一悲剧都在意料之外上演，总让人心痛至极。

所以，不管上天如何安排，他这一次都要逆天而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汝汝。

“汝汝的情况算是暂时稳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毒医收拾着东西说。

碎玉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和我说实话，汝汝究竟还有多少时间，我能接受。”

毒医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但她还是很快镇定了心神“说什么呢？汝汝现在不是好不好的嘛？”

“不用刻意骗我，我能看得出来，汝汝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话音刚落，毒医肩上的药箱瞬间滑落，她的神情有些悲凄“对呀，确实不太好。”

“虽然我已经用药人试过了那药丸的效果，但因为药效的长时效缘故，我怀疑她会等不到，所以......”接下来的话，毒医没办法说出口，因为对她来说，这个姑娘很好，自己也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

“既然如此，那便顺其...自然吧！”碎玉的声音决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天不容人，那他便裁了这天道，重新立下新的规矩，人不容人，那他便杀了阻碍的人，事补容人，那他便毁了所有，只要生命还能触及世界的角落，他就一定不会放弃改变命运。

......

不知昏睡了多久，婉兮才从冰冷的水中醒过来，皮肤早已因为泡水肿胀，甚至有的地方隐隐出现溃烂的印记，身上依旧插着许多针，十分难受。

是要死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么？婉兮心中十分安静，感受着四周淡然、寂静到极致的空气，竟然莫名生出几分悲凄“难道自己就这样死去么？”

毫无声息，又静悄悄地避开所有人，就像从未来过那样，真的好么？

婉兮说不上心中的感觉，只觉得自己有些悲哀，眼泪默默流了下来，小声哀叹“也许，就这样也挺好。”

“好什么，没我的允许，你是没机会死的，放弃吧！”女子清冷的声音就像钢珠一样散落在地上，清晰而有力。

但婉兮依旧无半点儿波澜“我是你捡到的，会如何我控制不了，既然你来了，那便遵循你的意思做吧！”

女子微蹙眉，过了两秒眉眼重新舒张，有些趣味地笑了“姑娘说笑，我这个人虽不是个好人，但也不至于是个坏人，你的身体对我还有诸多好处，我自然不会放弃你的。”

“此刻，你不过是身上泡发了而已，若是能用草药将你身上蜕下一层皮，必将还你一副绝世容颜，比现在的还要美上许多倍。”

婉兮轻嗤“这儿是你的地盘，当然是你说的算。虽然我管不了你要做什么，但若是我离开这儿，那一切都与你无关了。”

女子听完，笑而不言，不得不说她捡到这个人确实有那么几分姿色，哪怕虚弱至极，脸上血色全无、嘴唇发白，但自己依旧能看出些许容颜，还时不时被其迷惑。